這個時代,各國僑民在上海數(shù)量不少,其中,有兇惡的侵略者,有罪惡的大煙販子,有貪婪的冒險家,但,也不乏誠懇的商人、傳教者、設(shè)計師、工程師、醫(yī)生、律師……
同仁醫(yī)院,在后世雖然聲名不顯,但在這個時代,確確實實是一個外國人開的醫(yī)院,是普通百姓心里挺“高大上”的地方。
而醫(yī)院里的外國醫(yī)生,雖是俗語里的洋鬼子,卻也是這個時代的“特權(quán)階層”,沖突也是時常都有。
江來到了謝爾家樓下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樓下好些穿著黑色短褂的人站著,一個個臉色兇惡,有幾個甚至臉上還有疤痕。
隨手一想,江來也就清楚這些是什么人了,杜家,趙家,或許是派人來賠罪來了,只是……謝爾的性子,怕是沒有那么簡單就能擺平的。
果不其然,樓梯口有人出來,面色難看,一堆人來,一堆人走。
咚咚咚,江來敲了門。
“我哥都說了不接受道歉,我們已經(jīng)請了律師,你們請回吧!”一道兇悍的女聲傳來,語氣很是不好。
“是我,江來。”
不一會兒,門就被打開。
“江醫(yī)生,是你啊,我還以為又是那群煩人的…”莉安娜臉上平和了許多,“已經(jīng)煩了我們一早上了?!?
“謝爾在休息?”
“不,他在罵人?!?
江來失笑,隨即進了門,將手中的禮品放在了門邊的柜子上,看向沙發(fā)上的謝爾,無奈搖搖頭。
“江,那群人也太煩人了!非要我收下東西,我怎么可能收下!收下不就是代表我和解了?怎么可能?”謝爾見到江來,語氣更是激動,“我已經(jīng)請了律師,要起訴那個付三和他的那些跟班,還有大上海國際歌舞廳!”
江來笑著應(yīng)下,“嗯,我還擔(dān)心你身體,看起來恢復(fù)的不錯?!?
“喂喂喂!傷口很疼!我這是為了誰?”謝爾不滿,瞪大眼睛看著江來,“我可是救了你!”
“是是是,謝爾醫(yī)生,謝謝你了?!苯瓉磉B連點頭,見到謝爾的模樣,他也是放心不少,“消炎藥有在吃吧?”
“放心,我自己是醫(yī)生。”謝爾翻了個白眼,“你今天怎么不休息,反倒過來了?”
“閑下來我不知道做什么,去醫(yī)院問你的地址,順便查了個房?!苯瓉砗苁亲匀坏慕淮俗约鹤隽耸裁础?
謝爾:???
“你可真是敬業(yè)。”
莉安娜很快端了咖啡上來,“江醫(yī)生,咖啡?!?
“謝謝?!苯瓉斫舆^,隨即繼續(xù)與謝爾交談,“律師怎么說?”
“賠錢是肯定會賠的,但以這群人的背景,怕是……也就賠錢了。”謝爾咬牙,“畢竟,我只是受傷了,沒死,你也只是輕傷。”
江來點點頭,“的確,不過,付三該蹲幾年監(jiān)獄,相信我?!?
“對啊!你哥哥可是探長!”謝爾隨即想起,江來家里在這兒背景也不弱,“對了,江,元旦之后正式上班,辛苦你替我的班了?!?
江來笑著搖頭,“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喂!這就報答了?你們?nèi)A夏人有句話怎么說的……叫做一滴水的恩情……要嘩啦啦的報答,更何況是救命的恩情……”
江來哈哈大笑,“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當(dāng)然,你說嘩啦啦報答也沒錯。”
謝爾也嘿嘿笑,“那等我傷好了,你得好好請我吃一頓!”
“好?!苯瓉響?yīng)下。
“對了,江醫(yī)生,丹娜女士如何了?”莉安娜開口問道,“本來我是要去看她的……但我哥受傷了……”
“昨天凌晨做的手術(shù),現(xiàn)在已經(jīng)通氣,保留了她右側(cè)的輸卵管,早上去看了一眼,還不錯。約翰先生也一直陪著。”
“那就行。”莉安娜松口氣,突然發(fā)現(xiàn),醫(yī)生真的是太重要了。
……
“頭兒,付三……沒了?!敝軅サ椭^,不敢看江繼開。
江繼開眉頭一皺,“怎么沒的?”
“上吊了。”
“哼,便宜他了!”江繼開咬牙,“怕又是督查那邊派人應(yīng)下的!”
“頭兒,咱們弄不過洋人……”
“遲早有一天全趕出去!”江繼開恨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