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昏暗，書鋪內(nèi)寂靜無聲。
良久。
傳來手臂碰觸桌面的聲音。
“決定了？”周濟看著回神的江小白問道。
江小白沉聲答道：“決定了！”
周濟沒再繼續(xù)追問。
“你的際遇比我要好，我也不再說什么，最后給你幾句忠告?！?
“修行界，最多的就是像我等這樣黃階靈契的修行者，黃階靈契注定著我們的修行效率低下，也讓我們承受著功法最高的代價?！?
“這等資質，能達筑基境者都少之又少?！?
“傳說中，有大能以黃階靈契問鼎洞玄，你也就聽一聽?！?
“切勿好高騖遠，有不切實際的念想?！?
江小白能聽出周濟話語中的關切：“謹記教誨。”
他眼看周濟將碗中酒一口悶掉，忍不住提醒道。
“這陰骨酒喝多了，會對神魂有損，切莫貪杯?！?
老叟忽然散去遮擋，顯露出自己真實的身軀。
腐朽腥臭的味道肆無忌憚的在書鋪內(nèi)散發(fā)，一條條肉觸肆意揮動，有的甚至來到江小白的身旁。
江小白清晰可見上面粘稠的黏液。
周濟的聲音也變得沙啞，好似漏風一般。
“我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了，損不損壞還有什么關系呢！”
“過不了幾日，我便會被鎮(zhèn)魔司帶走，關押到鎮(zhèn)魔獄中?！?
“你再晚幾天來，不可能看得到我。”
“我就是你的反例，自己好自為之?！?
被肉觸包裹的江小白鎮(zhèn)定自若，他再次為周濟倒酒，無視四周傳來的壓力和吞噬欲望。
兩人對峙了片刻。
肉觸收回。
兩人不再談及修行，閑聊起之前的往事。
待明月高懸。
江小白留下一壇酒，離開了書鋪。
……
五天后。
正是立秋時節(jié)。
清風徐來，麥田飄香。
昆山縣向東不到五十里，有一處山谷，谷內(nèi)滿眼蔥郁，溪水流淌。
原本并沒有名字，被青靈門占據(jù)后便被叫做青靈谷。
自谷口向里修建了連綿的亭臺樓閣。
一眼望過去，甚是壯觀。
此時，江小白就站在“青靈門”的牌匾之下，稍稍外泄自身氣息。
門口負責值守的四名幫眾雖長的膀大腰圓，不由地還是打了個冷顫。
能派駐在門口當差的幫眾，都是心思活絡之輩。
他們將江小白與門中那些古怪的供奉長老一對比，便心中有了數(shù)。
右側的光頭幫眾立馬露出諂笑：“這位大人，不知來我青靈門，有何貴干？”
江小白淡淡地回道：“聽聞青靈門廣招各路奇人異士，特來試一試?！?
光頭幫眾了然：“您在此稍等片刻，小的這就進去通稟?！?
不多會，光頭幫眾便小跑著回來，身后還跟著位身著青袍的山羊胡老道。
江小白與道人對視一眼，拱手道：“散修江小白，見過道友！”
山羊胡老道回禮：“青靈門供奉堂郎蒼，見過道友！”
“門主聽聞又有道友來投，欣喜不已，特讓我來迎接，里面請！”
郎蒼來到江小白身前，向里伸手示意。
江小白沒有猶豫，欣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