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自己身上穿著師尊送的百花衣,能夠抵抗大乘期修士的攻擊,所以就算受了裴姝這一劍也沒有什么。頂多,會(huì)疼一下吧。
如今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姝姐姐犯錯(cuò)!
齊月這樣想著,壓下心里的害怕,義無反顧的張開了手臂。
“唔……”
然而預(yù)期中的疼痛并未傳來,萬靈劍在她身前半米處被一層屏障重重?fù)踝?,并且反震了回去,劍柄狠狠地打在了裴姝的身上?
“呲——!”
她猛然倒退了十幾米遠(yuǎn),激起塵土飛揚(yáng),許久,才停了下來,單膝跪在地上。
啪。
萬靈劍落在地上,銀白色的劍身上,竟有了裂紋。
裴姝這一次根本沒有給王行逃命的余地。
萬靈劍上附上了她全部的靈力,出劍無回,便是她自己也無法輕易收回。而百花衣不僅能抵抗攻擊,還能把攻擊反彈回去。
于是這一擊,最終竟是全落在了裴姝自己的身上。
“姝姐姐,你沒事吧?”齊月怔了一下,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跑過去,想要看看裴姝的傷勢。
而此時(shí),王行見此好機(jī)會(huì),眸中殺意四起,暗中運(yùn)起靈力,便朝裴姝打去。
裴姝雖然重傷,但豐富的對戰(zhàn)經(jīng)驗(yàn)讓她感官敏銳異常,察覺到王行的偷襲,她眸色一厲,單手一揮,運(yùn)起靈力也重重打了回去。
誰知,齊月竟恰好跑了過來。
正好撞上了兩道靈力對撞,靈氣波余震之下,齊月身子一晃,沒站穩(wěn),身子一歪便朝地上倒去。
她身子本就是強(qiáng)弩之末,這一摔,直接摔暈了過去。
“齊……”
“月兒!”
姬不夜恰時(shí)飛身進(jìn)來,看到這一幕,面色一變,忙接住了暈倒的少女??吹缴倥n白的面色,以及……已經(jīng)啟動(dòng)了防御罩的百花衣。
那上面殘留的靈力,是裴姝的。
他的面色猛然陰沉了下去。
見他來了,裴姝沉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撐著身子站起來,撿起地上的萬靈劍,便又朝王行攻去,然而這一次,劍剛出,便被一股龐大的靈力壓住,無法再動(dòng)。
“裴姝,你可知你在干什么?”姬不夜聲音冷沉。
“青巖是王行所殺,他是弟子的人,弟子必須為他報(bào)仇。”裴姝道,“弟子曾在青巖身上種下過血蠱?!?
青巖雖死,血蠱卻還活著,而血蠱能指出殺人兇手。
“你給青巖種了血蠱?”
姬不夜卻只注意到了這一句,面色變了變,他嘴唇微動(dòng),想說什么,但最終卻終究什么也沒有說。
血蠱,能改善人的資質(zhì),但需要至少金丹期的修者種蠱,而一人一生只能種兩次,種蠱的人也會(huì)有一定的損傷,嚴(yán)重者甚至?xí)逓榈雇?,威脅生命。
而裴姝竟然把如此寶貴的東西種在了一個(gè)外門弟子的身上。
而一旁,聞言,王行的面色劇變。
血蠱!
一個(gè)外門弟子身上,怎么會(huì)有血蠱!裴姝是瘋了嗎?!
怎么辦,怎么辦……
難道他這一次真的要栽在這里?
“……不要,姝姐姐……不要?dú)⑼鯉熜帧笄竽恕?
懷中少女緊皺著眉頭呢喃著,身子發(fā)著抖,又急又害怕。姬不夜回過神來,垂頭,擔(dān)心的看著懷中人。
即便是暈倒了,她也掛懷著這事,足以說明她有多重視。
王行也算是她的恩人,曾在微末之時(shí),便幫助過她。
若是王行死了……
月兒定會(huì)很傷心,她會(huì)哭吧。
她的身體也受不住。
姬不夜眉心微凝,看了裴姝,又看了王行一眼,頓了頓,對裴姝道:“即便王行殺了青巖,你也不能在宗門內(nèi)私自動(dòng)手。此事,本尊自有定論,先交由刑堂處理。”
“況且,”他面色淡漠,猶如高高在上的神,“王行乃是藥峰掌事,殺了一個(gè)外門弟子,雖有罪,但……罪不至死?!?
“師尊!”
裴姝倏然抬頭,滿眼不可置信。
“裴姝,青巖只是個(gè)外門弟子罷了,天嘯門如他這般的弟子數(shù)不勝數(shù),你若想要,本尊可以送你無數(shù)個(gè)。但是,”姬不夜看著她,一字一頓的道,“王行卻是月兒的恩人,亦是她心中的家人?!?
所以,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你,可明白?”
白衣劍尊站在她的面前,他的臉依舊俊美無雙,他的身形多年來也從未變過。
這是她的師尊。
曾捧她在手心,曾為她愛屋及烏,而如今,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唯剩——
誅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