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玩家出去了,次孫也出去了,剩下這四人相互看看,想說什么吧,但經(jīng)過老玩家那一遭,他們之間也起了一堵看不見的墻。
“不然,我們也出去看看?反正,待在哪兒都差不多?!毙∶栏尚α艘宦暎龔慕锹淠脕硪粋€禿枝掃帚,深吸了一口氣,從靈堂走出去。
“那我們?”掃地老人想要找點(diǎn)勇氣。
阿松點(diǎn)點(diǎn)頭。
于是,在小美之后,阿松和掃地老人也一前一后跟出去,只有和尚一動不動坐在那里。
“這里至少還有光亮,更安全?!?
和尚自我安慰著,他很害怕,一直縮著腦袋低著頭。
他一個普通人,對著這種神鬼的事情,一點(diǎn)招架之力都沒有,就是知道危險,可是有什么辦法?不如縮在這兒,暫且把一切都拋到腦后去。
靈堂半天無聲,那邊任逸飛的眼睛瞇開一條縫。
左邊看看,右邊看看,沒人,他松了一口氣,左手在桌底下抽出卡牌,眼縫開大一點(diǎn),又深深吸了一口香火氣……?!
和、和尚?
任逸飛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差點(diǎn)咳嗽出聲。
左前方和尚正坐在一條長凳上,抱著他自己瑟瑟發(fā)抖,無聲無息,只有金字安靜在上空發(fā)光。
穩(wěn)住!和尚是低著頭的!
他收起卡牌,眼皮子以每秒零點(diǎn)一公分的速度回移,呼吸放平。
不就是固定姿勢嘛?
他也是一個又一個尸體演過來的。
任逸飛背后的前院,還有兩側(cè)的房舍,都有玩家進(jìn)出,他們舉著燈,推拉著門,造出許多聲響。
老玩家有目的地找,新玩家跟著混,主要還是想得點(diǎn)庇護(hù)。
“剛剛那個玩家是跑出院子了嗎?”小美在大門邊找到了次孫的鞋子,她看著并不怎么結(jié)實(shí)的大門,生出一點(diǎn)心動:要不要,她也出去看看?
添油剛好經(jīng)過,他看小美一眼:“出了這個門,必死無疑。”
不知道為什么,這人明明一臉沒好氣,她卻感受到了善意,于是厚著臉皮上前問:“大哥,請問,為、為什么會死?”
“誰是你大哥?”添油皺眉。
“抱歉,那個,先生?”小美小聲討好。
添油看著她的樣子,沉默了兩秒,問她:“看到關(guān)鍵字了嗎?”
“喜喪?”
“對,既然是喜喪,我們就是被這場喪事帶來這里的。一旦走出門,出了‘喪’的范圍,直接剝奪玩家身份,必死無疑?!碧碛碗y得善心發(fā)作,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回。
“只能一直待在自己一開始出現(xiàn)的地方嗎?”小美見他心情還好,又小心問。
“不是,”添油搖頭,“每個游戲不一樣,需要玩家自己判斷。好好珍惜這兩個小時,時間暫停是新手局才有的福利?!?
小美還有很多想問的,但是添油玩家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他去了后院。
老玩家說得沒錯,不久之后所有人的卡牌都燙了一下,數(shù)字變更,9跳到8。
卡牌提示:
【玩家死亡一人,‘鬼’封印解鎖八分之一。】
“什么意思?是不是……”在院子里發(fā)呆的小美看著手里的卡牌,喉嚨發(fā)干,不敢細(xì)想。
從未有一刻,死亡離她如此之近。
老玩家看了一眼就繼續(xù)尋找線索,死掉一個計劃內(nèi)的新人,甚至不能讓他們的眉毛抖動一下。
比起這個新人,他們更在意‘消失的第九人’和‘鬼’。
‘鬼’就藏在玩家里,他們誰也不知道那個玩家是誰,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不能相信。
至于消失的第九人……
找出它!
這邊,靈堂一直沒動靜,‘和尚’一直不抬頭。
任逸飛觀察許久,于是生出些賊膽,他坐在牌桌前,面帶微笑,一手在桌面上拿牌作石化狀,一手在桌面下拿黑色卡牌,飛快掃了一眼。
現(xiàn)在有兩個提示:‘人所厭棄的,就是鬼所厭棄的’,以及‘玩家死亡,鬼解鎖封印’。
對第一個提示,任逸飛的理解是:‘鬼’非常在意玩家對死者不敬這件事。
頭上冒金字就是‘人所厭棄’的結(jié)果,所以,這也是‘鬼’厭棄的。
誰會在意別人不敬死者?
死者家屬?劃掉,那一家人一看就有古怪,連他這樣的外行都看出來了。
那就是死者本人?
也就是大家口中和藹可親的長輩,春枝婆婆?
任逸飛在這個名字上打了一個問號,接著分析已經(jīng)出場的這些玩家。
一共九個玩家,出場八人,死亡一人,其中一個是鬼。
剩下幾個玩家是……死亡預(yù)定?
惜命的任逸飛再次下定決心:當(dāng)玩家那么危險,我選擇成為npc。
npc任逸飛開始分析第二條:玩家的死亡直接和boss的實(shí)力成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