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口氣一下子堵在胸腔里上不去也下不來,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對面的女人,耐著性子開口道:“媽,我是gay。”
“我看了她的照片,長得還挺漂亮的,個也高?!壁w郁淑像是沒聽見他說的話,自顧自說道,“你下禮
拜天騰出時間見個面認(rèn)識一下,人家也是學(xué)醫(yī)的,跟你應(yīng)該有共同話題。”
聞尋川拿著湯勺準(zhǔn)備幫她盛魚湯的手停在空中,突然覺得有點窩火。
他死死抿住雙唇,極力壓制著在心口瘋狂叫囂地憤怒,抬起頭直勾勾地注視著趙郁淑,問:“共同話題?”
她頭也不抬,應(yīng)了聲:“嗯?!?
聞尋川把勺子放回桌子上,從發(fā)緊的喉嚨里擠出一聲輕哼,“也是,最起碼我們在看男人這方面應(yīng)該還挺有的聊的?!?
趙郁淑捏著筷子的指節(jié)微微泛白,表情也凝了起來,似乎也在積極克制著什么情緒。
停了一會兒,她開口道:“你換個工作吧,天天盯著男人的生/殖器看,心理不出問題才怪。”
聞尋川冷不丁笑了起來,他放松了身體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姿勢慵懶,微微揚眸睨著趙郁淑,唇角雖是微勾起的,聲音卻冷得厲害:“怎么?以前你們說我變態(tài),現(xiàn)在連我的工作都變態(tài)了?”
話音一落,氣氛驟時凝固住了。
這兩個字兒就像一根一直卡在聞家二老喉嚨里的魚刺,細(xì)細(xì)軟軟的小刺扎在喉嚨里,雖不痛不癢,卻又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一旦想起就覺得喉嚨一陣難受。
陳姨猶豫著,開口勸道:“小川啊……”
“聞尋川!”聞書遠(yuǎn)突然抬手敲了敲桌子,蹙著眉頭沉聲道,“閉嘴吃飯,別說話?!?
他聳了聳肩,做出一副若無其事地表情拿起筷子,“得,變態(tài)連在家里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聞尋川?!壁w郁淑終于抬起頭,面色嚴(yán)肅地看著他,語氣不悅,“你給我好好說話?!?
“好,那我就最后再跟你們說一次?!甭剬ごㄊ諗科饎偛拍歉标庩柟謿獾膽B(tài)度,也認(rèn)真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是同性戀。”
伴隨著這句話落地的還有筷子摔在桌子的聲音,接著是椅子腿拖在地板上的聲音,最后是臥室門被用力摔上的聲音。
聞書遠(yuǎn)沉著臉?biāo)は驴曜?,疾聲厲色道:“你還能不能讓我跟你媽好好吃頓飯了?!?
聞尋川沉默著沒說話,停了一會兒,放下筷子,起身拿起外套朝門口走去。
我難道就不想好好跟你們吃頓飯嗎?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