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尼古拉放棄了。
他不需要了。
路徑已經(jīng)確認，無限的量級無法達成升華，正確的道路才是唯一。
這一刻，尼古拉舍棄了一切。
他放棄了自己，而是用自己去升華這里所有的弱者，讓她們統(tǒng)統(tǒng)成為次元的真神。
就連諾莉婭都無法理解：“為什么？尼古拉！”
戴安娜目光微凝，語若洪鐘：“因為這條路，還差了一些東西?？傆幸恍┤?，注定要成為營養(yǎng)。尼古拉不知道誰是成為營養(yǎng)的那個，但這不妨礙他分散押寶?！?
不遠處，伊莎貝拉已低低笑了起來：“船上的貨物……尼古拉，你真的把自己當(dāng)成船上的貨物了。無論我們誰超脫，你都能跟隨超脫！”
無也笑了：“我更愿意理解為基因！精子攜帶的基因編碼……尼古拉代表著次元的意志，他把自己的意志分散過來，這樣才是真正的補全。很好?，F(xiàn)在條件都齊了，那么……誰先開始？”
他看向眾人。
眾人默然。
盡管成了神，但心態(tài)還沒有跟上。
一想到要徹底放棄自我，大家的心中是一片茫然。
沃茲已道：“我恐怕不能接受你的方式。我有我的路……”
他說著，緩緩揚起手。
這一片雪色虛空中，無數(shù)的光澤流動，開始向著沃茲的體內(nèi)涌去。
是的。
生命的升華并不代表一定要犧牲自我。
他們已經(jīng)來到這里，結(jié)合已經(jīng)可以開始。
正如君臨所說的：可以多胞胎。
但無卻輕笑起來：“問題是這樣做，不夠強壯?。 ?
說著他雙臂賁張，一片黑洞已自從他體內(nèi)張開，席卷而出。
沃茲大驚：“你……”
無長發(fā)飄揚：“一個就夠！”
黑洞漫卷，將所有人都吸攝入內(nèi)。
沃茲咆哮著出手，一片片幻彩光華凝聚的宇宙能量涌向無。
無卻只是長聲大笑：“沒有用的，我是真理之主。這條路，是我決定的！”
隨著他的吼聲，夜煞，落葉，死鐮率先沖入黑洞之中。
他們也是唯一的主動方，或許從一開始知道自己的命運起，他們就已經(jīng)做出了這刻的決定。
接著是葉清弦羅伯特麥子等人，蒂法，帕克希德等人也跟隨攝入。
黑洞席卷，帶著無可睥睨的高維能量，吞噬一切。
直到最后，這片虛空中只剩下伊莎貝拉，諾莉婭和沃茲三個。
沃茲驚叫：“諾莉婭，你這就放棄了嗎？我知道你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諾莉婭微笑：“問題是這的確是我看到的路。”
說著她攤開雙手，任由無將自己吞噬。
沃茲怒吼：“伊莎貝拉，你呢？你是創(chuàng)造奇跡之人?！?
“但不是在這件事上?！币辽惱⑿Α?
她竟然也任由無吞噬自己。
只剩下沃茲了。
沃茲知道不好。
他的身體凝聚出一片太陽光華：“兩個已經(jīng)夠了。你敢吞噬我，我就毀掉升華之種，這是通往升華的必要條件！”
無嘲諷的看他：“致孕。”
什么？
沃茲心中一顫。
下一刻他看到整個雪色空間驟然變化。
它在不斷的收縮，并噴涂出大量奇特的粘性物質(zhì)。
他不知道這物質(zhì)是什么，但他感受到在這物質(zhì)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神魂之種開始消亡。
它融于這一切，就連沃茲自己也在溶解。
他所謂的次元主宰的力量，在這一刻變得脆弱而毫無作用。
無輕聲道：“你是個蠢貨，沃茲。無法割舍，正是你失敗的根源。既然這樣，那你就作為營養(yǎng)，滋補我吧?！?
說著他低下頭去，再不理會沃茲。
沃茲終于明白了什么：“你……你騙了我……你是君臨！”
無嘴角抿出微笑：“我是無，但也是君臨?！?
“不！”
沃茲凄厲的呼喊中，粘性物質(zhì)如海洋一般將他淹沒。
他就這么徹底溶解，消散不見。
空間收縮，變得富有彈性。
砰，砰，砰，砰！
帶著奇特的韻律與節(jié)奏。
無躺在那一片粘稠的海洋中，仿如死去一般。
安眠著。
沉睡著。
……
也不知過了多久。
這片詭異的空間突然劇烈的膨脹起來。
粘稠之海漸漸干涸。
無卻如一個嬰兒，帶著無暇的光澤。
他的生命形態(tài)已經(jīng)徹底變了。
你無法理解，無法形容，難以描述。
唯有他的眼睛，依然閃爍著興奮的光澤。
“成功了……”
他喃喃說著。
隨后又搖頭：“不，還差一步……”
說著他再度閉眼：“蘇醒吧，帕克希德！”
刷?。?！
一柄利刃刺破身體，從內(nèi)部綻放出驚人的光輝。
在這光輝綻放中，無的身體如破碎的瓷器，全身上線閃耀出斑駁的裂痕。
劍光依舊，帶著破碎之輝刺向空處，形成一條五光十色，幻彩紛呈的通道。
在通道的那一頭，是一個全新的次元……
下一刻，無的身體已咔啦啦碎開，破碎之軀凝聚成一道彩帶沖過通道。
彩帶上，一道道人影飛沖而出。
為首的，正是君臨。
他站在那里，身邊站著的赫然是阿墨特麗絲。
她已醒來。
阿墨特麗絲挽著君臨的手：“你成功了。”
“是我們成功了?！本R回答。
回頭望去，葉清弦，蒂法，諾莉婭，還有伊莎貝拉等人都在微笑看他。
伊莎貝拉：“這是個奇跡，對嗎？”
君臨點點頭：“當(dāng)然?！?
不遠處帕克希德也在微笑，他的雙目已恢復(fù)正常：“從今天起，我不再是弒父者。吾名……無！帕克希德·無！”
諾莉婭則悠然道：“我看到了未來……那是新的波瀾壯闊……但我看不到終點?！?
所有人異口同聲：“結(jié)局從不重要！”
他們聯(lián)合起來，一起向著那盡頭飛去，直至消失在光輝終點。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