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2016/10/20字數(shù):9423第三十四章最毒是誅心
日正當空,北鎮(zhèn)撫司詔獄內(nèi)卻陰森刻骨,牢房四周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刑具,上面血跡斑斑,有的已成烏黑色,不知侵染了多少鮮血。
王璽如今是血葫蘆般掛在木架上,再次暈了過去,上身只著了件棉布褡褳的
杜星野呸了口,扭回身來到在案幾后據(jù)座的丁壽旁回稟:“大人,這小子嘴硬的很,只說他心懷忠義,才引了鄭旺入宮,別的概不知。”
丁壽以手帕掩鼻,遮蓋著地牢內(nèi)血腥潮濕的味道,皺眉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老杜你就這點本事?”
杜星野臉色難堪,拱手道:“大人,您瞧好吧?!?
用水潑醒了王璽,杜星野陰森森的貼著他道:“小子放明白點,這地方是錦衣衛(wèi)詔獄,有些東西爺們也是到了這才長得見識,亮出來怕你消受不起?!?
王璽臉帶冷笑,別過臉去。
伸出拇指,贊聲“好漢子,”杜星野將根鐵條扔到火盆里加熱,介紹道:“等會這燒紅的鐵條會從你大腿上穿過去,你會聞到股焦臭的烤肉味,別懷疑,那熟肉就是你自己的……”
看著王璽臉色變得難看,杜星野得意的又將壺水架到了火盆上,“等會兒水燒的滾燙,直接澆到你身上,再用這個,”拿起根鐵刷,“幫你好好洗洗澡,北鎮(zhèn)撫司管這叫什么來著?”
旁邊的力士陪襯道:“回杜爺話,叫刷洗?!?
“對了,就叫這名字,哎唷,那個時候你就看吧,你那身肉就像煮爛的豬頭肉樣輕松被刮掉,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看見自己白骨的噢?!倍判且芭e起鐵刷,故作驚訝道:“瞧瞧,這幫小子平時多懶,這刷子上還有些上回用刑時刮下來的碎肉呢?!?
王璽臉若死灰,連丁壽聽得胃里都直翻騰,這杜星野平日怎么沒看出來,有這么強烈的施虐屬性。
凄然笑,王璽咬牙道:“大人既然認定小人有罪,左右是個死,怎么死法聽從大人發(fā)落就是。”
嗯?杜星野暗道這小子真邪門,這樣還不招,“好,老子成全你。”
“哐當”聲,牢房大門打開,雙白色皮靴緩緩走下,“聽說人被捉了上午,現(xiàn)在還沒拿到口供,嘖嘖……”丘聚走進大牢,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仿佛享受般,旁人聞之欲嘔的腐爛血腥之味在他鼻中仿佛饕餮美食,甘之若飴。
“丘公公所為何來?”畢竟在人手下廝混過,丁壽還是客氣的很。
丘聚閉目不答,丁壽將詢問眼神投向了隨后而入的白少川。
白少川仍是白衣如雪,輕展折扇,笑道:“六百里驛道加急送過來的黃河鯉魚,督公讓趁著新鮮給丁兄送過來兩條。”
丘聚睜開眼睛,圍著王璽轉(zhuǎn)了兩圈,興奮的搓手,語氣熱切道:“是個硬漢子?壽哥兒,可要咱家?guī)兔?,咱家的手段可是不賴,是吧老杜??
自打丘聚進了門就瑟瑟發(fā)抖的杜星野聞聽叫到自己名字,下就跪了下去,當當磕了幾個響頭,卻說不上來話。
看著手下如此不爭氣,丁壽滿是無奈,“勞公公費心,丁某自有辦法?!?
“真的不用?”丘聚還不死心,他最喜歡將這樣的鐵打的英雄豪杰折磨成軟骨爬蟲,至于招不招的,他卻不在意。
“且用過午飯,給公公展露在下手段,這錦衣衛(wèi)廚子的手藝可是不賴,別浪費了督公的好食材?!倍凵焓侄Y送幾人,又命道:“給王壯士上藥治傷,別有個好歹。”
丘聚失望的搖搖頭,步上臺階,邊走邊絮叨:“說起手藝,誰能比得上羅祥那小子,你沒口福,每次回京都趕上他出去采買……”
************
錦衣衛(wèi)的金瘡藥確實不差,王璽上藥后不久就漸漸回過神來,血已止住,但身上傷痛更加清晰,王璽閉目默誦《太上元天垂文秘書》,以心中平靜慰藉肉身傷痛。
牢門再次被打開,王璽強睜開腫脹的眼睛,見兩名窈窕女子進了牢房,來到他的身側(cè),貼著耳邊吐氣如蘭的輕聲道:“壯士,奴婢奉命伺候?!?
王璽心中冷笑,這就是那年輕的朝廷鷹爪的手段,酷刑之后用色誘,實在小瞧了圣教中人。
兩名女子沒再多言,羅裳輕解,露出半裸嬌軀,雪白的肩膀下,粉白椒乳和鮮紅乳暈相映刺目,名女子轉(zhuǎn)到他身后,豐滿玉體伏在他的背上輕輕揉弄,另女子纖纖玉指撥弄了他的乳頭幾下,便順著胸肌路向下,在腰腹稍停留,探手而入。
“嘶”,王璽抽了口涼氣,玉指輕巧撥弄,很快將胯間的死蛇逗弄起來,后背兩團軟肉廝磨,渾身上下的通暢,連身上的傷痛都覺得好了大半。
腰帶松開,粗布褲子滑落,在女子不停捏弄兩顆卵蛋的挑逗下,粗大肉棍怒指天際,王璽喉嚨滾動,這兩個女子容貌比小白鞋不知強上多少,快活番死了也是風流鬼,圣教中事自不會泄露,不過既然被用上了美人計,那王爺就給你來個將計就計。
閉著眼睛享受,王璽粗聲道:“快,我要……”
感到下身套弄更疾,兩名女子配合的將螓首雙雙搭在他肩頭,嬌喘道:“壯士想……要……奴家……卻……不想給?!?
王璽聞言猛地睜開眼睛,眼前卻見到個中年郎中手持金針,快速地刺向他“曲骨”、“氣沖”、“會陰”、“長強”幾處穴道,出手迅疾,認穴精準,為王璽生平僅見。
“你,你們要做什么?”王璽驚怒道。
兩名女子退后整理衣服,嬌嗔道:“爺,讓婢子討這臭男人歡喜,真真委屈了奴家?!?
哈哈陣笑,丁壽與丘聚等人也下得牢來,走到二人身邊,雙手同時用力,啪的掌拍在二人翹臀上,打起波臀浪,二女嬌聲呼痛。
“且先回去,爺晚上好好補償你們。”丁壽邪笑道。
又轉(zhuǎn)頭對收納金針的郎中道:“金書,做得好?!?
梅金書躬身施禮,“為世叔效力,應(yīng)有之義。”
看著王璽胯下因被施金針,血液無法回流,猶自高翹、青筋暴露的蠢物,丁壽笑道:“王壯士不愧堂堂偉男子,瞧這本錢想必也是床上大丈夫。”
王璽怒瞪著他,不答話。
丁壽不以為意,繼續(xù)道:“丁某敬佩閣下這身鐵骨,有心為閣下脫罪,卻苦無他法,方才用飯丘公公與某說,宮內(nèi)火者雜役不足,丁某豁然開朗,壯士凈身進宮當能免了這死罪?!?
“進你娘的宮!”王璽怒吼。
“瞧瞧,您這脾氣進了宮哪還有好,得改改咯?!倍圩灶欁哉f道:“蒙皇上恩賜功名后,丁某就改了性情,見不得刀啊劍啊的這類兇器,可不用刀怎么去得了這是非根呢?!币哉谱鞯对谕醐t下腹比劃了下,王璽陣心驚肉跳。
丁壽展顏,“幸好,今兒個午飯還留了些下腳料。”
只見錢寧捧著個木盆走了過來,來到王璽身前放下,盡是魚鱗魚腸等穢物,腥味撲鼻。
王璽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見杜星野抱著只大黑貓走了進來,“喵”的聲,尖牙厲爪凸顯。
錢寧嘿嘿笑,拿起把小毛刷蘸上盆里穢物向王璽肉棍子刷了起來。
“我草你奶奶,操你祖宗十八代?!蓖醐t扭動身子盡力閃避,卻被錦衣力士按住身子,不得輕動。
丁壽不以罵聲為杵,輕踢了錢寧腳,“刷仔細點,別次刷這么多,萬不合貓兒的口味,這事咱第次干,估計得凈個三四次才弄得干凈?!庇洲D(zhuǎn)身安慰王璽,“放心,這邊有江南名醫(yī)梅大先生坐鎮(zhèn),斷不會讓兄臺半途咽氣?!?
“我操你……”王璽聲淚俱下,“我說,我他媽都說,快別刷了……”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丁壽揮手讓錢寧退下,冷冷問道。
“某乃白蓮教大行堂京師分壇香主。”
“白蓮教?”自從永樂年間唐賽兒造反失敗,行蹤不明,已有數(shù)十年未聞白蓮妖人,不想如今攪得滿城風雨的竟是他們。
“蒙元無道,天下大亂,豪杰并起,白蓮、彌勒、明教三教合,共尊明王,攜手驅(qū)逐韃虜,可大業(yè)即成,為何只有你朱明家僭越稱帝,將我等打為邪教妖人,如今教主十年磨劍,重振圣教,彌勒降生,明王出世,圣教大業(yè)可期,哈哈……”王璽狀若癲狂。
丁壽又問了幾句,白蓮教自教主以下,設(shè)左右雙使,青陽、白陽、紅陽三壇,大智、大行、大悲、大愿四堂,另有五蓮使者獨立三壇四堂之外,各地香主見五蓮令如見教主,聽從號令,他此番便是奉了金蓮使者之名。
這人已是棄子了,丁壽斷定,京師分壇的黨羽在散播謠言中已被捉了大半,其他人從王璽處得知也不過是小小魚小蝦,至于堂主、使者級的只有他們來傳令,王璽卻不知道如何聯(lián)絡(luò)。
搖了搖頭,丁壽轉(zhuǎn)身對丘聚道:“
w^w^w點0`1bz點net
丘公公,小子這么做你看可滿意?”
自打丁壽擺出要幫王璽凈身的勁頭就直默默無語的丘聚看了眼丁壽,點點頭,帶了白少川出了北鎮(zhèn)撫司。
打起轎簾,白少川扶著丘聚上了他的綠呢大轎,剛剛放下簾子,就聽里面?zhèn)鱽砺曇簦骸靶〈?。?
重又掀開轎簾,探進半個身子,白少川笑問:“公公還有何吩咐?”
轎內(nèi)丘聚閉著眼睛,輕輕說了句:“別招惹這小子。”
“?。俊?
“這小子,比我們東廠還狠?!?
白少川笑道:“公公說笑了,丁兄本就是東廠的人?!?
驀然睜開雙眼,兩道精光射出,丘聚字頓道:“東廠只是殺人,這小子卻在誅——心?!?
************
誅心,丁壽喜歡這個詞,也喜歡這么做,因這法子有用,不止于對王璽,眼前這個糟老頭子樣適用。
“鄭老皇親,有得罪之處,下官給您賠罪。”屏退下人,丁壽便上前給鄭旺行禮。
“小哥,這是干什么?”冷不丁下子將鄭旺弄得手足無措,忽地反應(yīng)過來,“你已經(jīng)知道我是皇親了,哈哈,你果然知道了?!?
怕這老頭子興奮過度下子厥過去,安撫住手舞足蹈的鄭旺,丁壽臉誠懇道:“下官多方查訪,已查證確有其事,可老皇親,下步怎么打算?”
“打算?”鄭旺愣,隨即大笑道:“還用說,皇帝外孫把我女兒救出來,再拜拜我這外公,家團聚,給我封個大大的官,給我種不完的地。”
看著鄭旺將兩手比的不能再大,丁壽嘆氣道:“老皇親,您不知道打那日您那鬧,如今京城滿是風雨,都說……”
“說什么?”
“說皇上不是先皇所生,是從外面抱養(yǎng)的,得位不正。”丁壽手攏住嘴小聲道。
“放屁,他們放屁,皇上就是我閨女和皇上生的,也只會是和皇上生的,我的外孫就是皇上女婿生的皇上。”這些年心中只有這個期望,如今有人要將這美好的期望打破,鄭旺言語錯亂起來。
被陣“皇上”吵得頭暈的丁壽連忙制止,“老皇親,您曉得那個幫你進宮的王璽是什么人,他是白蓮教的妖人。”
“白蓮教?”
“打太祖爺開始就想著造反的邪教,王璽借著您的由頭將謠言散布出去,先皇有十幾個兄弟,誰不想著當皇上,若是今上得位不正,怕是就要起兵造反,那時候天下大亂,白蓮教就能漁翁得利,他們自個當皇上?!?
“他們也配,皇上是誰都能當?shù)?,那是……那是紫薇星君轉(zhuǎn)世。”鄭旺想起來戲文里好像是這么說的。
“皇上不是誰都能當,可誰都想當,您老這么出,起碼您的外孫當不得皇上了?!?
鄭旺把攥住丁壽袖子,“為何?”
“唉,皇上當?shù)貌灰装?,若皇上鐵心認您,那太后成了什么了,
囚禁國母的罪就落實了,太后能樂意么,保不齊就會對皇上……”丁壽伸手在脖子上橫切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