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吹得窗欞輕輕作響,冬至是個雪夜,雪花落下簌簌的聲音掩于風(fēng)中。
我察覺出林重檀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更能感覺到他動作上的狎昵。若是原來,我定是會推開他,但現(xiàn)在不行。
我抬起手抓住他衣服的一角,小聲嗯了一聲。
林重檀雙眸眸色倏然轉(zhuǎn)深,捏我臉頰的手力氣也變大,我吃疼地蹙了蹙眉,又怕自己蹙眉更加不好看,連忙舒展眉眼。
下一瞬,我就看到林重檀松開我,似乎準(zhǔn)備下床。我有些慌了,連忙拉住他的袖子。
“你去哪?”
“沒去哪,你先睡吧?!绷种靥幢硨χ?。
我隨著他的動作一起坐起,從拉他的袖子,變成從后抱住他的腰身。
“檀生?!?
若是能選,我絕不愿意走這一條路。
“你幫幫我吧,我……那種事也可以?!蔽疑詈粑豢跉猓K是把那句話說出口。
被我抱住的少年不知什么時候開始初具及冠模樣,他身上逐漸脫離十三歲我初見他的稚氣,但依舊瓊秀風(fēng)骨,儀靜清貴。
我嫉妒他,此生都想成為他。
但我也明白我無法成為他。
林重檀靜默了會,才偏頭看我。我見他回頭,不由松開手,而俄頃,他將我從床上抱起,往書桌那邊走去。我未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林重檀放到書桌上。
我立刻想跳下來,但被他摁住腰身。
“你想我怎么幫你?”林重檀靠近我,輕聲問。
這個姿勢莫名讓我覺得危險,我不禁看向左右,半晌后又看向面前的林重檀。
“我……我不知道,但你有辦法,對不對?”
我說完聽到林重檀嗯了一聲,心里雀躍起來。
而他又繼續(xù)說:“我是有辦法,不過你確定你做得到剛才說的事?”
我知道林重檀在給我選擇,現(xiàn)下擺在我面前的路有兩條,一條是當(dāng)作什么事都未發(fā)生,以后我和林重檀還是原來的關(guān)系;另外一條則是一條無法回頭、我也看不清前路的路。
我抿緊唇,開始猶豫,不過最終還是虛榮心戰(zhàn)勝一切。
林重檀看我點了頭,那張臉卻徹底失去表情。他伸手挑開我衣服的系帶。我不敢看,只會把臉扭向別處。
當(dāng)寒冷直接接觸肌膚時,我忍不住發(fā)抖。而下一刻,更為駭人的事情發(fā)生。
我?guī)缀跏鞘x地叫了一聲,聲音太大,我怕被隔壁的青虬和白螭聽到,又立刻伸手捂住唇。
林重檀怎么可以做這么孟浪的事?而且書桌是讀書的地方,怎么能……怎么能做這種事?
這時的我尚且不知道親密關(guān)系的殘酷,它讓另外一個人完全入.侵自己的生活,甚至是身體。人像動物一樣糾纏在一塊,忘卻禮義廉恥,忘卻天地時間。
“檀生,林重檀……”我實在忍不住喊林重檀的名字,我伸手推他,反被他捉住雙手。他以一種粗魯、蠻橫的方式,告訴我選擇第二條路的后果。
我被他嚇出眼淚,又不敢喊得大太聲,只能小聲求他停下來。
后來的事,我都記不清了。
我只知道林重檀把我從桌子上抱下來時,我一只手?jǐn)n緊衣服,另外一只手擦臉上的淚。
林重檀并沒有放開我,他把我抱在腿上,經(jīng)過方才的事,他的唇色比往日都要紅。他平靜地凝視我,看到我眼中尚未褪去的淚時,手指再次捏了捏我的臉頰。
“還要我?guī)湍銌幔俊彼袂樘届o,仿佛干出那等輕浮無恥的事不是他。
我攏著衣服的手攥緊,濕濡的感覺還存在。
“要?!蔽移D難地吐出這個字。
那瞬間,林重檀眼神很復(fù)雜,我依舊讀不懂他眼中情緒,只能空出一只手拉住他,“檀生?!?
他終于沒有再看我,而是把弄亂書桌重新整好,又拿出一張宣紙鋪在我面前。
“大考的題目其實很好押題,只要押對題,你把我寫的背得七七八八,自然不會考倒數(shù)第一?!?
他說話的同時,開始在宣紙上寫字。
我一直知道林重檀聰慧,而今夜我似乎才真正意識到我與他的差別。他明明喝了很多酒,握筆的手都有些抖,可寫起文章來幾乎是一氣呵成,更可怕的是,他在短短時間內(nèi)寫了三篇長文。
寫完第三篇,林重檀停了停。
“不行,太難?!彼吐曊f著,把剛寫好的宣紙揉成團(tuán)丟在地上,重新開始寫。
我被他的行為驚動,一時忘了之前遭受的事,只愣愣地看著。不知不覺,到了后半夜,林重檀終于停下筆,這時的我已經(jīng)極其疲倦,憊懶地靠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