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課就上到這兒?!?
上午一共兩節(jié)課,紀遙都沒有來,晏雙一邊收拾書,一邊在內心控訴這個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
有錢人家孩子憑什么就能不來上課!扣學分!扣績點!開除!
然后拿出手機給紀遙卑微地又發(fā)了條短信,“紀遙,我在賓館等你?!?
依舊石沉大海。
還行吧,至少沒拉黑。
再說紀遙也不可能不要他的身份證了,晏雙不急,又發(fā)信息給魏易塵。
“哥哥,沒錢吃午飯了,哭哭?!?
魏易塵也不回。
晏雙仰望蒼天,唏噓不已,想他堂堂總受,竟無一個渣攻愿意為他解決伙食問題,還要去吃早上留存的殘羹冷炙,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又不能主動聯(lián)系秦獸同志。
該說不說,秦獸同志提供的伙食還是挺豐盛的。
還有他到底什么時候把他接到秦宅去走劇情啊,等不及了都。
晏雙長吁短嘆了一番,回到賓館,把冰箱里的包子花卷讓前臺幫忙熱了熱,回房間里邊啃包子邊沖浪。
沖的是正經(jīng)浪。
沒時間瞎玩。
戚斐云,擁有足足上萬字百科的男人。
百科上的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拍的。
頭發(fā)非常老派的后梳,卻不顯得油膩,而是一種莊重的儒雅,劍眉星目,照片上的瞳孔透著一點淡淡的灰,嘴唇有些嚴肅地下抿,看上去非常地不好接近。
光看臉,真看不出是個喜歡搞人體極限運動的lsp啊。
晏雙咬了口包子,手指繼續(xù)往下滑。
戚斐云的履歷華麗得不像碳基生物。
嚴重讓人懷疑作者給這人物瞎開金手指就是為了以后挖腎和換角膜的戲份服務。
哦,還有洗腦。
看完了戚斐云的百科,晏雙也吃完了他的午飯,順便給戚斐云的郵箱發(fā)了封郵件。
現(xiàn)在戚斐云正在邁阿密的上空,算算時間,明天戚斐云應該就能看到他的郵件了。
明天他課比較少,正好有時間把戚斐云這顆蛋也下鍋。
“嗡——”
手機終于有人找了。
晏雙拿起來一看。
“出來?!?
是紀遙。
賓館大堂。
前臺正保持著漫不經(jīng)心的緊張吃瓜形態(tài),既要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又要看上去好像在夢游。
屬實是不容易。
再一次看到紀遙這個清冷若天上雪的帥哥時,前臺的心情已不像初次那么驚艷。
年紀輕輕的,可惜了。
沒一會兒,電梯門打開。
前臺姿勢不動,但眼神和精神已經(jīng)高度集中在戰(zhàn)場上!
晏雙提了個塑料袋,實不相瞞,這是他在走廊里碰上保潔阿姨,問保潔阿姨要的。
紀遙看上去狀況還行,反正比昨晚快被他氣暈的秦羽白強,晏雙著重觀察了一下他身上有沒有哪里受傷。
對于五大渣攻,他還是很愛護的。
畢竟是不可再生能源。
萬一氣死一個,他就完不成任務了。
等他把感情線和劇情線都刷滿以后,愛咋咋地。
“紀遙……”晏雙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前一遞,“你的衣服,我洗干凈了……”
紀遙看也不看他一眼,是真的不看,從晏雙走出電梯的那一刻,他就一直用側面對著晏雙,目光落在賓館的玻璃大門上。
“身份證?!?
聲音冷得晏雙都快打哆嗦。
晏雙慢慢收回手,“紀遙,我想跟你談談?!?
紀遙終于正眼看他了,卻是前所未有的毫不掩飾的厭惡。
他一向是有教養(yǎng)的,即使討厭一個人,也不會外露。
現(xiàn)在對于晏雙,他的耐心是正式告罄了。
本來以紀遙對朋友的苛刻要求,像晏雙這樣的人絕對沒有資格進入他的社交圈,如果不是因為晏雙那張和秦卿相似的臉,紀遙壓根就不會去管他的任何事。
尤其,這還是一個這樣自甘墮落的人。
紀遙伸出手,語氣冷厲,用毫無商量余地的口吻再次道:“身份證?!?
晏雙哭了。
眼淚毫無預兆地滾落,可以說是哭得很丑很真實。
面對不同的人掉眼淚,晏雙也有不同的策略。
秦羽白用下半身思考,哭得夠騷就行。
紀遙用上半身思考,哭得夠慘就行。
像這樣,眼淚毫不間斷地掉落,五官全都皺在了一起,卻不發(fā)出一點聲音,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前臺已經(jīng)看傻了。
說哭就哭啊。
瑞斯拜。
再看十分鐘的帥哥,臉色依然是冷冰冰的,就那么看著面前的男孩子哭。
正當前臺以為這是場分手大戲時,冷冰冰的帥哥伸手拽住了男孩子的胳膊,以非常不符合他外形的粗魯態(tài)度拉著無聲哭泣的男孩往電梯走。
作為這場戲唯一的觀眾,前臺認為接下來的戲碼應該要付費觀看了。
可惜。
啊,不可惜!
他可不是男同!
前臺抖了抖,趕緊重新擺正了自己的取向。
紀遙的力氣很大。
晏雙見過他光-裸的上身,知道這家伙看著像個白面書生美少年,實則一身肌肉,隨時隨地去工地搬磚都能獲得當月冠軍,被紀遙拉著走,他估算了下大概的力道,調整著自己的面部表情,邊走邊假哭。
紀遙一路拉著晏雙到了那天他開的房間。
晏雙大概是一早就想好了要和紀遙上來說話,連房間的門都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