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梁月女扮男裝的真相,馬太守暴跳如雷,罵道:“好人家的女兒會去書院,會和男人同處一室,同床共枕嗎?!”
說著,馬太守拿了皮鞭來要打馬文才。馬文才一把擋住那鞭子,眼底是馬太守從未見過的決然和冷凝:“爹,娶小月一事,我心已定。如果你不答應(yīng),我將來也會有自己的府邸,迎娶小月一事也不勞你費心?!?
馬太守氣極,罵道:“混賬東西!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你為了一個女人居然敢如此和我說話!”
從來文才對自己是打不還手,今天……今天居然為了梁月反抗了!
“哼……爹,你好好看看這是什么東西?!?
緊接著,馬太守就看到馬文才從懷里掏出一枚玉佩,然后扔到一旁的桌案上。馬太守一怔,馬文才已經(jīng)將鞭子揮開。
“玉兒的事情原來是你做的!”馬太守臉色忽青忽白,不知是在羞怒被馬文才知道自己上青樓的事情,還是痛恨馬文才將玉無瑕贖身,從此他再也見不到玉無瑕……再也彌補不了自己的愧疚。對上馬文才嘲諷也似的目光,馬太守嘆氣道:“也罷,梁月的事情就由著你去,不過……憑她的身份,只配給我馬家做妾,祝家那邊……”
“我說過,我此生非她不娶。爹你要是覺得馬家絕后也無所謂的話,那我不娶也罷!”
“小畜生!夠了!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敢這樣和我說話?!”馬太守氣的兩手顫抖,“我這么做還不是為了你的前程?!娶了大戶人家的女兒,對你將來的仕途大有裨益!哼!你也不要以為我不了解你。馬文才,我告訴你,我比你自己還要了解你!你眼底能有這些兒女情長嗎?你就是一個汲汲營營,為了功名利祿的俗人!你現(xiàn)在不過是沒有玩膩那個女人,所以覺得新鮮……”
“是,我是你的兒子?!瘪R文才冷笑一聲,“但是我自問,我堂堂男子立于天地,還不需要靠一個女人來上位!走到哪里,做到什么官職都是憑的個人本事!”
“是,有個勸大勢大的老岳丈,自然的裨益仕途。這一點,沒有人比爹更清楚了吧?”
“就和你說的一樣,女人嘛,遲早會玩膩的,就是有勸大勢大的娘家又如何?遲早有一天會玩膩,會有鶯鶯燕燕,紅顏知己!”
——啪!
馬太守一巴掌打在馬文才臉上,馬文才勾唇嘲諷一笑,動了動舌頭,然后吐出一口血水。
“……你說夠了沒有……”
當(dāng)年他的確是看在夫人娘家勸大勢大,才會娶的她。夫人過門后,知書達理,相夫教子,但是當(dāng)時的他太年輕,眼底只有功名與利祿,夫人毀容后,他再無去她房里的興致,左擁右抱……直到夫人……直到夫人她一尺白綾了斷卿卿性命……這些年來,他越發(fā)地想她了,越發(fā)地愧疚了,那一日在枕霞樓見了一面玉無瑕——她和夫人是多么的像,他便拿她做了替身,不顧體面,常常去枕霞樓與她相聚……
這些污穢的事情,為何卻都被文才知道了?
他說的話再也沒有底氣……
“我是你的兒子,可是,我和你有著最大的不同!”馬文才一擦嘴角,“我不會讓自己的女人受一絲一毫的委屈,終我一身,我只會有她一個人,寵她愛她!”
“等這次剿匪完畢,我升了官職,便立即娶小月過門。爹……你可以不愿意,但是,你只能同意。否則,我也有自己的將軍府邸,也能養(yǎng)活自己的妻兒。”
馬文才落下這么一句,就離開了。馬統(tǒng)目瞪口呆地旁觀完這一切,也匆匆追了出去。
等馬文才出門后,馬太守身子一軟,像是瞬間老了很多歲一樣。
他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遠去的兒子的挺拔背影。他想——文才真的是長大了。那自己……真的很糟糕嗎?
文才的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那抹纖細的背影。
馬太守終于揮手,招來親衛(wèi):“派幾個人跟著那丫頭。護她安全。”
他才不是怕這丫頭死了,兒子真的會大義滅親……他自是擔(dān)心他馬家的香火斷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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鄮縣的情況很不好,出了杭州城往鄮縣去的一路上都能見到饑寒交加的災(zāi)民。
戰(zhàn)火一起,遍地哀鴻,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