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恩,一個堅定的紅色革命戰(zhàn)士,一個令人崇敬的理想主義者,簡直堪稱完人。
他曾說過一句令徐多藝難以忘懷的話語:“理想有兩種:一種,我實現(xiàn)了我的理想;另一種:理想通過我而實現(xiàn),縱然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瞿恩和楊家的關(guān)系更是千絲萬縷,斬不斷,理還亂。
他和立仁是黃埔時候的同事,北伐之時的同袍;和楊家二女兒立華是惺惺相惜的靈魂伴侶,可惜因為各自的理想主義勞燕分飛;更是立青的人生導(dǎo)師和革命道路上的引路人。
徐多藝亦對瞿恩頗為崇敬,對其亦是十分信任,他認(rèn)為瞿恩便是他和我黨接觸的最佳橋梁。
“什么……什么瞿先生?”從徐多藝口中聽到“瞿先生”三個字,林娥再難保持淡定,如遭五雷轟頂。
“就是你的上司,瞿恩先生?!毙於嗨囆Φ溃膊恢罏槭裁?,看到林娥這幅模樣,他心中竟不可抑制地生出幾分惡趣味。
“林小姐不必緊張,我和瞿兄也是老相識了,當(dāng)年北伐之時,我們便是軍中袍澤。此次會面,我絕無半分惡意,還望林小姐玉成此事。”見林娥咬緊嘴唇一言不發(fā),徐多藝笑道。
林娥深知“楊立仁”的可怕,心中甚至已經(jīng)抱定了慷慨就義的念頭,哪里會跟徐多藝多費唇舌,她是寧死不屈的!
“林小姐,這可不像你啊,和你在電訊教室樓下的表現(xiàn)判若兩人?!毙於嗨嚨溃S即他也不逗林娥了,小小敲打一下就行了,別真給人家嚇出毛病來。
“倘若我真有惡意,只需要派人暗中跟著你就行了,何必獨自一人跟你開誠布公呢。我知道立青回滬上了,何家興夫婦就是他殺的,我找瞿恩只是單純聊聊這事?!毙於嗨嚨馈?
林娥的級別還是太低了,有些事情他不便多說,此時他以楊立青作為借口,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聽到這話,林娥面色稍霽,似是認(rèn)同了徐多藝的話。
“最近在滬上召開的全國大會應(yīng)該還順利吧,那便是我的小小誠意。另外無論林小姐錢包里裝了什么東西,我都不會過問,并且保證事后沒人膽敢追究此事,林小姐可還滿意?”徐多藝接著道。
聽到這話,林娥最后繃著的一口氣也松懈下來,整個人無力地靠在后座上,原來自己那點小把戲早就被人家洞若觀火了。
“三天之后,我一個人在今天吃飯的地方等他。記住,此事只能告訴瞿恩一人,否則我和他都會有麻煩的,我的麻煩未必多大,他的麻煩必然不小?!毙於嗨噳旱吐曇?,神態(tài)凝重地叮囑道。
被徐多藝故意表現(xiàn)出的氣勢一激,林娥不由得點點頭,像是變成了一只溫順的綿羊。
“既然如此,林小姐可以下車了?!毙於嗨嚀]手送客,“看林小姐的樣子,恐怕也沒有心情請我上去喝杯咖啡了,那我便告辭了?!?
林娥下車后一直盯著汽車駛?cè)サ姆较颍钡狡嚨奈矡粝г诿CR股?,她才如夢初醒,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自家的庭院。
……
“楊立仁真是這么說的?”一名帶著金絲眼鏡的儒雅男子不敢置信地說道.
男子正是瞿恩,他的對面坐著來給他匯報工作的林娥。
“嗯?!绷侄鹂嘈χc頭。
“好他個楊立仁啊,居然這么快就識破了你的身份。”瞿恩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微微顫抖的手指,足見他起伏不定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