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大大地出了一口氣,眉開眼笑地看向許若然,許若然此刻卻不肯笑了,甚至頭都不肯回,淡淡沖沈笑道:“我不想去了?!?
沈笑剛露出的笑容又僵住了,老天,這對夫妻到底在玩什么把戲?!以前就一個追一個逃鬧得他遠(yuǎn)赴京城去解救,如今好不容易暫時把心結(jié)放下,這回唱得又是哪出?他欲哭無淚,這倆夫妻是命定了來折騰他的,絕對的。
心中悲嘆一番,問題還是得解決,放任不管的話難保這倆人又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來,到時候他可能冷眼旁觀嗎?還不是把自己整得更麻煩。算了算了,還是長痛不如短痛得好。
于是他眼珠一轉(zhuǎn),故意激她道:“你可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然后神神秘秘故意壓低聲音道:“這是在跟他耍小性子?”
許若然看也不看他:“隨你怎么說,我就是不想去了。”
沈笑有些傻眼了,嘆氣道:“他好歹也是在二十步內(nèi)開了門,你這又是哪里來的火氣?”
許若然涼涼道:“反正他也是為了你的扇子,你自己去找他好了?!?
沈笑被她氣得想笑,卻忽然又想出一個主意來,故意嘆息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強(qiáng),只好我自己去找王爺了?!闭f罷,竟然真的轉(zhuǎn)身不管許若然朝書房走去,邊走邊嘀咕:“王爺這么急找那扇子的主人,卻不知道那是個怎樣的女子呢?”
說是嘀咕,聲音卻剛剛好讓許若然聽見。
許若然果然心中一動,想問,卻又覺得拉不下面子,掙扎片刻,卻還是忍不住叫住沈笑:“等等,你說鳳簫在找你那扇子的主人?”
沈笑心中暗笑,面上卻不表現(xiàn)出來,好像很不情愿地回身道:“若然,不是我說你,你不覺得自己最近太婆媽了嗎?既然不肯跟我去,又何必阻我去和王爺談?wù)?。?
許若然懶得和他斗嘴,咬住下唇,磨蹭半晌,問:“他在找……一個女人?”
沈笑仿佛不小心說漏了嘴似的,顯出懊惱的神色:“唉,你別多想,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沈笑那曖昧不明的態(tài)度以及那“見不得人”四個字讓許若然心中蹭地一下冒出股敘苗來,又有種酸酸的仿佛被陳年老醋沖了鼻子的感覺,一時居然沒看出沈笑眼底的促狹來。她咬了咬牙,大踏步地就往書房走。
沈笑趕緊跟在后面,心中暗笑不止——軟肋,總算讓他抓住了許若然的軟肋啊!
許若然蹭蹭蹭沖進(jìn)房間,猛一抬頭看見鳳簫,忽然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上了沈笑的當(dāng),但來都已經(jīng)來了,再退出去不是更欲蓋彌彰么?她也只好有些尷尬地別過頭去,悶悶地坐了下來。鳳簫卻仿佛這兩日什么也沒發(fā)生似的,也似乎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許若然的不開心,仍舊是沖她笑了笑,道聲“你來了”。這卻讓許若然心里的不痛快又多了幾分——他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在瞞著她什么?
沈笑后腳也跟了上來,不客氣地自己找位子坐下,笑瞇瞇地欣賞這對夫妻見面的場景。
“沈公子?!兵P簫見沈笑進(jìn)來,已經(jīng)把注意轉(zhuǎn)移到沈笑的身上,“別來無恙?”
沈笑抱了拳,笑道:“托福托福,貴府王妃最近沒空出門,本少爺總算還無恙?!?
許若然咬牙看了沈笑一眼,鳳簫卻招手讓婢女為兩人分別上了茶,淡笑道:“聽說上次七少為小王的病情奔波,小王一直沒有機(jī)會好好道謝……”
沈笑卻已經(jīng)笑著打斷他道:“王爺,這‘謝’字倒真是不必了。我想我還是有事說事,省得占用你太久時間,又惹得別人厭煩?!?
許若然剛要惱火,卻突然明白,自己竟然是在被沈笑牽著鼻子走,不由深深吸了口氣,穩(wěn)了穩(wěn)心神,索性不去看那兩人。
沈笑被總算還懂得適可而止,清了清嗓子,開始說正經(jīng)事:“王爺,我這次來是和你談一樁買賣?!?
鳳簫露出感興趣的模樣,拿起了沈笑方才帶來的扇子:“哦?沈七少要找小王做買賣,這事倒稀奇。貨品想必就是這把扇子了,卻不知七少想開什么價?”
沈笑笑了笑,伸出食指,比了個“一”字。
鳳簫道:“十萬兩?”
沈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