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稱呼?”
談鶴鳴試圖和對方搭話,對方卻是停了下來對他鞠了一躬,一板一眼的回答道:“葉先生稱呼我為小蕓就好?!?
談鶴鳴不知道她是本名就叫小蕓還是說簡稱,他點了點頭,小蕓帶著他去了客房。
小蕓沒有跟著談鶴鳴進去,只是垂著頭立在門前,如同舊社會貴族家庭的丫鬟一般,尊卑分明。
談鶴鳴走到衣帽間一看,里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衣物還有配飾,談鶴鳴以前是當紅藝人,有自己的衣帽間,所以并不感到多么吃驚,他走過去隨意看了一眼那些衣服,這些精致到過分的衣物讓他很舒服的蹙起了眉頭。
他無法說清楚這種讓人從骨子里排斥的感覺是什么,或許有些莫名其妙,可是他就是本能的排斥著這些精致到過分的衣物。
“我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小蕓依舊畢恭畢敬的低著頭,聲音沒有絲毫的起伏和情緒,“先生不喜歡有人忤逆他的意思。”
談鶴鳴聞言,眉心微皺,沒有說話,冰冷的房間里空氣詭異的流動著,他清楚自己現(xiàn)在的立場,無權(quán)無勢斗不過財大氣粗神秘莫測的徐先生。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談鶴鳴隨意拿了一身換洗的衣物進了浴室,他閉著眼睛讓溫?zé)岬乃鳑_刷在他的身體上,濃密纖長的睫毛上墜著水珠,微微翕動,融入水流之中。
那位徐先生到底是怎么樣的人呢?擁有怪癖的老頭兒?畢竟擁有如此財力,年紀應(yīng)該也不小了,或者再年輕一點,富態(tài)禿頂?shù)闹心昴腥耍?
他仰著頭,從水霧中走出,勻稱而肌理分明的身體很快就被白色的浴巾包裹住,只隱隱看見兩條修長挺直的雙腿。
談鶴鳴換上了徐先生讓人給他準備的衣物,風(fēng)琴褶皺的真絲襯衣,垂落感非常好,將他少年人的身材修飾得恰到好處,衣服很合身,簡直就像是量身定制的一般,黑色的西褲包裹著他修長筆直的雙腿,坐下的時候會露出一截白皙的腳踝。藏藍色的系帶領(lǐng)結(jié)十分規(guī)整,談鶴鳴有一種被扼住咽喉的錯覺。
小蕓看了一眼他的頭發(fā)說:“葉先生以后還是不要擅自理發(fā)比較好?!?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談鶴鳴卻立馬懂了她的意思,“徐先生不喜歡我這個發(fā)型嗎?”
小蕓低垂著頭,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先生不喜歡太銳利的事物。”
談鶴鳴的視線輕掃過小蕓的頭頂,“可是我很喜歡?!?
小蕓沒有再多言,談鶴鳴跟著小蕓下了樓,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臨近傍晚,他被帶到一張沙發(fā)上坐下,他看向小蕓,“我可以看電視嗎?”
“先生不喜歡吵鬧。”
這就是不允許他看了,不喜歡吵鬧,不喜歡銳利的事物,有潔癖,家財萬貫,怎么看都像是脾氣古怪的老頭子。
不管是老頭子還是中年男人,談鶴鳴無意關(guān)心,他只想快速擺脫這種現(xiàn)狀。
房子里安靜得可怕,她們的腳步聲非常輕,甚至到了你不細心聽就不會注意到的地步,可是談鶴鳴知道這些人來來去去,忙前忙后。
對,就像是幽靈一般,這個想法讓談鶴鳴背脊一涼。
“小蕓,可以給我倒杯水嗎?”
“是,葉先生?!?
談鶴鳴坐在沙發(fā)上除了喝白開水,其它的都不被允許,特別是手機也不能玩,他就像是櫥窗里精致的人偶一般,坐在那里等著人來購買。
快到晚上八點的時候,外面終于傳來了動靜,談鶴鳴昏昏欲睡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側(cè)過頭去問小蕓,“是徐先生回來了嗎?”
小蕓頷首,回答他,“是的,是先生的車?!?
談鶴鳴不禁正襟危坐,仿佛要會見什么重要領(lǐng)導(dǎo)人。
周媽的臉上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但也看得出她很高興,她率先迎了上去,談鶴鳴忽然有一種接駕的錯覺。
那扇人人矚目的大門終于被打開了,即便是被人擁簇著,黑壓壓的人群中,談鶴鳴還是一眼看見了那個男人,實在是太讓人難以忽視了,那人也是黑色的西裝,走在一群同樣是黑色西裝的人中很容易被淹沒,可是他沒有,他不怒自威,渾身都散發(fā)著王者的氣息,讓人非常有壓迫感,甚至不敢抬頭去注視他,這樣的壓迫力宛如一頭雄獅。
男人只是淡淡的掃了坐在沙發(fā)上的談鶴鳴一眼,瞳色深深,暗不見底,談鶴鳴還未回過神來,他便徑自上樓去了。
談鶴鳴注視著男人遠去的背影,心里想的卻是“美人如花隔云端”。
大概因為這位徐先生威壓太強所以很少有人敢抬頭直視他,所以更別提看清楚他長什么樣子,談鶴鳴剛剛卻是清清楚楚的看清了徐先生的容貌,在五光十色的娛樂圈,最是并不缺乏美人,但是這些年,談鶴鳴見過了形形色色的美人,卻是只有剛剛那一個讓他無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和單輝的陽光帥氣,池敬言的溫文儒雅,他的昳麗尖銳不同,徐先生的容貌是帶著冷意的,有一種寒風(fēng)吹徹骨,衣落花滿篩的不真實感。
并不艷麗,也不溫柔,是一種寒霜落雙鬢的薄涼。
回過神來之后,談鶴鳴忽然覺得這個徐先生有點眼熟,但是一下他又想不起來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徐先生很快便洗完澡換了一身衣物下樓,依舊是整潔的襯衣西褲,儼然是個對自己要求極高的人。
周媽走上前去低聲詢問道:“先生,可以上菜了嗎?”
徐先生微抬眼皮,淡淡的“嗯。”了一聲,他的聲音有一種冰川雪水融化的涼意,可不得不說很悅耳。
傭人為徐先生拉開了椅子,餐桌很長,徐先生讓人給談鶴鳴安的位置就是在對面,他們倆一人占了一邊,看來徐先生沒有要和他交流的意思。
晚餐是西餐,他的餐桌禮儀非常好,儀態(tài)優(yōu)雅,仔細觀察和徐先生還有些相似,這頓飯吃得非常安靜。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刀叉偶爾碰到瓷盤的聲音。
用過晚餐之后,徐先生便準備上樓處理公務(wù)了,談鶴鳴有些搞不明白徐先生對他是什么意思,特意把他接過來,準備好衣物,連看都沒有看的意思,更別說別的。
“徐先生,我想和您談?wù)?,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