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聲些。”嵐琪攔住她,兩人從后頭繞著走,卻還是聽見王嬤嬤那兒說,“這做奴才就要有眼色,你們以為榮貴人怎么有的今天,模樣兒也瞧見了?不過中上姿色,可就是在乾清宮端茶送水把皇上伺候高興了,一寵就是這些年,就連昭妃娘娘都不及她一手指頭。可惜啊,出身下賤,再得寵也做不上主位。”
離了遠了,盼夏又罵:“改明兒想法子叫她得罪上頭主子,好好整治才行,對著我們母老虎似的,一到外頭就是條哈巴狗。這會兒又坐著說榮貴人閑話,方才低眉順眼的模樣,恨不得去捧貴人的腳來親。”
嵐琪苦笑:“你的嘴也毒,計較她做什么,她這樣口沒遮攔,早晚要闖禍。我們只管安安分分做事,伺候好答應(yīng)才是。”
盼夏便又笑:“你這佛爺脾氣,做奴婢可真委屈了。”又摟著嵐琪說,“細細瞧著,咱們鐘粹宮里你可是最好看的,方才你站在榮貴人前頭,也把榮貴人比下去了,那老貨說的話你可聽見,嵐琪呀,你要是也有那一天,可不能忘了我們姐妹一場。”
嵐琪這才惱了,在她屁股上使勁兒掐一把:“你再胡說,我叫主子打你,你說這些話,可不怕主子傷心么?再不許提了,不然我真不理你,下次王嬤嬤折騰你,我也不幫你了。”
正嬉鬧,王嬤嬤循聲而來,冷臉罵道:“小蹄子又偷懶,鬼鬼祟祟編排我什么呢?還不快去伺候答應(yīng),答應(yīng)正找人呢。”
嵐琪拉著盼夏就走,之后忙忙碌碌也沒想別的,直到夜里布答應(yīng)睡下,嵐琪在外間值夜,盤膝坐在地上看繁星滿天,眼前竟又莫名出現(xiàn)那一日雨中皇帝落寞悲傷的身影。
布答應(yīng)曾感慨,也許她死了皇帝也不會記得她是誰,赫舍里皇后不能陪伴皇帝一生,但走在他前頭又被他如此思念,何嘗不是福氣。
彼時嵐琪什么也沒說,這會兒卻覺得不然,相愛之人能相守一生才是真正的福氣,若有一日她也能得覓良人,一定好好守護他,直到生命的盡頭。
想到這些,不禁臉上作燒,暗暗罵自己:傻丫頭,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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