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金陵瑣事
書房的燭光總是燃到黑夜，里頭坐著一個專心致志投在書中的人。
邊上的燭火倏地晃動了一下，顧月晟抬起頭以為窗子未關(guān)好，想要起身，卻聽見窗縫里擠進(jìn)芮秋壓低的聲音，
“是我，高鳴被顧老太太叫走了，我替他看一會?！?
顧月晟怔了一下，還是踱到窗邊，把那一條小縫推開，露出芮秋的臉，
“你穿這么少，先進(jìn)來，等高鳴來了再回去?！?
芮秋嘟起嘴，梗著脖子，
“不行，我給你看門怎么能進(jìn)屋，高鳴一會就回來了，不礙事不礙事。”
說著伸手把窗從里向外關(guān)，一張臉又剩窄窄的一條，臨要閉嚴(yán)，被顧月晟制住，芮秋使使勁，奈何里面人不配合，
“我就想看一眼你嘛，現(xiàn)在看完了得關(guān)上，把你吹出病可如何是好？”
顧月晟背著光，臉上的表情不如迎光的芮秋明朗，聲音也悶，
“就這樣。我也要看著你?！?
窗框突然燙手起來，芮秋和顧月晟同時松開來，兩人都點不自在，半晌，還是芮秋厚著臉皮裝無事發(fā)生，
“監(jiān)視我是不是好好給你看門?。磕蔷烷_著唄。”
顧月晟點點頭，回案前讀書去了。
芮秋手又貼過去，擱在那條窗戶縫上，屋里的熱氣爭先恐后地涌出來，屋外的寒氣也不甘示弱地沖進(jìn)去，隔著她纏繞在一起。
芮秋抓了抓，把手握成拳，再打開，空空如也。
留不住。
芮秋抬頭看天上掛的月亮，明明高不可攀，怎么能染上了凡塵。
嘆一口氣，只有涼意真實。
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