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深含笑道:“我不介意。”
沈清弦想了想自家徒弟那常年面若寒霜的模樣,頓時道:“不行,他如今……如今早長大了?!?
對著個團(tuán)子還好,對著自己嚴(yán)肅內(nèi)斂的大徒弟,尊主大人自認(rèn)臉皮沒有戀人厚!
夏停一出關(guān)便看到師父,明顯怔了下:“師父?!?
沈清弦讓顧見深先隱去身形,他打算先和大徒弟談?wù)劇?
夏停問他:“有什么事嗎?”
沈清弦一時也不知從哪兒開口,便抬手,將過去的事都一一展開在夏停面前。
夏停認(rèn)真看著,神態(tài)間并未有太多驚訝,他問沈清弦:“師父都想起來了嗎?”
一句話卻問得沈清弦一怔:“你早就知道了?”
夏停收回視線,搖頭道:“我不記得了,但是師祖飛升前曾給我看過?!?
沈清弦心猛地一跳:“師父給你看過這些嗎?”
夏停面上仍舊沒太多表情,但聲音卻帶了些溫度,他問沈清弦:“您和九淵帝尊在一起了嗎?”
沈清弦更加錯愕了,連這個夏停都知道了?
夏停似是松了口氣,他說:“看來你們已經(jīng)可以飛升了是嗎?”
沈清弦頓了下才回復(fù)他:“是的?!?
夏停薄唇動了下,牽出一個很淺很淺的笑容:“太好了。”
沈清弦想起了之前夏停抵達(dá)大乘期時兩人的對話,那時候夏停也問過他關(guān)于飛升的事。
當(dāng)時沈清弦給他的答復(fù)是不會身隕,然后夏停便立刻閉關(guān),似是急于尋找飛升之路。
結(jié)合此時兩人的對話,沈清弦心中一澀,他問夏停:“師父還和你說什么了?”
夏停并未隱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上信真人飛升時,沈清弦正是最清心寡欲的時候,對一切都淡薄得很,甚至對自己的師父和三個徒兒都很冷淡。
上信真人看著這樣的沈清弦,想到的卻是當(dāng)年在萬法宗時那頑皮的少年。
封心決的確會有這樣的副作用,但上信真人很清楚,成圣后的沈清弦遲遲無法打開心扉是因為那一段段痛徹心扉的過往。
不愿想起,不愿接受,是他自己封閉了自我。
上信真人無法在做什么,只能囑咐小夏停:“你師父大乘后可能會遇到瓶頸,尤其是飛升時,極有可能會同心域的九淵帝尊產(chǎn)生矛盾,若是他倆要起爭端,你一定要盡力阻止?!?
聽到這些,沈清弦心里五味雜陳,他問夏停:“所以你才如此著急突破大乘期,所以才……”
夏停道:“實(shí)力懸殊,又如何能保護(hù)你們?!?
他用的是你們……他還記得顧見深。
沈清弦輕嘆口氣,低聲道:“我啊,是個不孝徒弟,也是個不稱職的師父。”到頭來不僅師父在為他憂心,連徒弟也跟著擔(dān)憂。
夏停卻道:“您是師祖最疼愛的徒弟,也是我最敬重的師父?!?
沈清弦笑了,伸手在他額間點(diǎn)了下:“這些年辛苦你了?!?
夏停微怔,抬頭看他,目中帶了孩童時才肯展露出來的依賴。
沈清弦恍惚間似是看到了那只小小的白團(tuán)子,天真、單純,全心全意地信賴著他們。
沈清弦對夏停道:“別閉關(guān)了,想飛升,你需要多經(jīng)歷一些事。”
時間、情感、自我的積累,才是夏停現(xiàn)在最需要的。
沈清弦和顧見深等到了最后時刻才選擇飛升。
新的世界,新的生活,卻不意味著離開。
沈清弦看著眼前絢麗多彩的畫面,對顧見深說:“我們會永遠(yuǎn)守護(hù)他們?!?
“對?!鳖櫼娚羁粗€性的時間和空間變成了片狀的,他應(yīng)道,“我們會永遠(yuǎn)守護(hù)著過去?!?
守住了過去,才能夠擁有未來。
飛升后的上信真人守護(hù)了他們的過去,飛升后的沈清弦和顧見深也會守護(hù)著新的過去。
未來還會有其他人來繼續(xù)守護(hù)。
而他們也會有新的未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感謝這么久的支持。
就到這里吧!
他們的人生還會繼續(xù),在我們不知道的理解不了的世界中相依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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