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鶯兒呀的一聲丟掉菜籃,一雙纖細修長的玉手急速向后并攏護住了臀兒,動作極具美感,嬌俏可愛,像極了后世的“卡哇伊”小妞。柳鶯兒心中驚恐之極,繼而勃然大怒,俏臉含霜,拾起丟掉的菜籃,回頭尋覓肇事者,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里已經晶瑩可見。
回頭見到的卻是那小流氓頭子的自行車??磥砭褪撬眠@個車輪侵犯我的,柳鶯兒暗恨。薛向坐在車座,雙腿叉地直立,前凸的自行車前部,從薛向的跨部延伸而出,不得不讓人聯(lián)想到某個邪惡的物件兒。柳鶯兒雖然單純,可她在從事的工作讓她早早的就知龗道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渾不似這個年代的大姑娘大多對兩性問題懵懵懂懂。柳鶯兒越想越羞惱,眼中的晶瑩漸漸起了霧氣,惡狠狠地瞪著薛向。薛向早在柳鶯兒捂臀的剎那,迅速地回頭,假裝在找什么人。
“咦,他回頭在看什么,難道他并不知龗道車子碰到了我,這只個意外。不對,他一定是裝的,他是故意的,怕我找她麻煩,故意裝作不知龗道的。不會的,應該是意外…”她想狠狠的教訓薛向一頓,出口惡氣,卻又做著自己的美tun沒有被惡意侵犯的美夢,一時間芳心大亂。
見薛向一直不轉過頭,仿佛在尋找什么。柳鶯兒只得悻悻作罷,難不成上前狠狠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地問:你有沒有撞本姑娘的那里。本來嘛,女兒家本就面皮兒薄,被侵犯的又是那最要緊的羞人之處,叫人家怎么開得了口。
不管怎樣,柳鶯兒心里已把薛向歸到了牛gui蛇shen的那一堆里。擔心自己的臀兒再受到侵犯,柳鶯兒索性也不轉回身子,側著身子排隊,監(jiān)視著薛向的一舉一動。
薛向擰著頭還故意用手搭個涼棚,作觀望狀,其實心里發(fā)窘,生怕女郎大吵大鬧,那可真是尷尬之極。等了一會兒,見腦后并無什么動靜,方才放下心來,但仍舊不敢回頭。薛向取下手腕上的梅花表,將手表光滑可鑒的背面當了后視鏡,調好角度,見柳鶯兒側身而立,眼神時不時瞟著自己,明白她起了疑心。
總不能一直這樣擰著頭吧,得思量個對策。薛向正給自己找著折兒,突然,他這條隊伍的后方一陣大亂。十來個小青年正駕著自行車飛速地向縱隊撞來,眼見要撞著人的時候仍不減速,唬得人群一陣大亂。本來臃腫的縱隊被飛車黨們截成了幾個斷層,他們把這一節(jié)一節(jié)的隊伍,作了耍弄技龗術的道具,一個個囂張的在那個隔出的空地里竄行,做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動作,間或快速從大姑娘身邊劃過,順手勾走圍巾,擱在鼻前一嗅,隨手丟棄,惹得姑娘追趕,發(fā)出囂張的笑聲。
薛向知龗道這是北城臭名遠揚的飛車黨,常常幾人一伙駕車搶奪路人財物,為惡一方,倒是很少到東城來禍害。
薛向皺了皺眉,他可以理解郝運來那樣的小荒唐,但是極為厭惡眼前這種把無聊當個性,以挑逗他人為樂的惡習。飛車黨們似乎發(fā)現(xiàn)了薛向身后的柳鶯兒,一個個目露淫光,不約而同地淫笑著向薛向這邊馳來,最前面的是個剃著光頭的胖子,肥胖的身子壓得“大鳳凰”老遠就聽見咯吱作響,這年月還能養(yǎng)出這么一身膘真不容易。
胖子的車子駛得飛快,片刻就到了眼前,薛向屹然不動,可他身后的老大媽挎著菜籃牽著個五六歲的小孫女嚇得急急后退,誰料退的快了,一腳踩疵,倒在了地上,連帶著小女娃也摔倒了,菜籃里二三十個雞蛋滾了一地,破碎了不少,橙黃的蛋黃稀稀拉拉拖得老遠,小女娃哇的哭了,邊哭邊喊著書包沒了,書包沒了。老大媽顧不得身子,撲到地上爬行著去搶雞蛋。柳鶯兒也顧不上監(jiān)視薛向了,急步上前,幫著收拾雞蛋?!?
薛向瞬間血貫雙瞳,小女娃無助的哭喊深深地刺傷了他那顆敏感的心,仿佛是小適在哭著喊要媽媽。薛向從車座上跨了下來,一把把自行車推開,車子哐的倒在地上。光頭的車子已倒了身側,肥膩的胖臉在陽光下泛著油光。
薛向二話不說撩開軍大衣拔腳怒踹,“轟”的一聲光頭胖子飛上了半空,遠遠的飛了兩三米才落地,骨架極硬的“大鳳凰”猛地從車身中間癟了下去,彎成了弓形。飛天的胖子帶著他的座駕撞上了后面緊跟的飛車黨,后面的車跟得太緊,速度飆得太快,根本剎不住車,立時,十來輛車滾作一團。
灰頭土臉的光頭胖子哼哼了老半天,倒是最先站起來,可見脂肪果有抗摔防震功能。既然對方動手了,不,動腳了,胖子也不再講什么廢話,立馬朝薛向撲了過來。
薛向更不言語,左手格開胖子的雙手,右手握拳直擊他的下巴,一記干凈利落的右鉤拳沖擊得胖子雙腳離了地,接著轟然倒塌,再也起不來了。薛向一直信奉簡潔高效的進攻手段,絲毫不愿做出多余的動作。
胖子剛倒地,后面緊接著撲上來兩個灰頭土臉的長發(fā)青年。一個身著藏青色的軍服,一個套著中山裝,衣服上滿是灰塵,顯然也是剛爬起來,來不及清理就沖了上來,穿軍服的青年從脖子前的挎包里掏出把兩公分來長的軍用匕首,嘴里嚷嚷著:“孫子誒,今天爺爺就用這把插子給丫放放血”。四九城的頑主們管刀子、匕首叫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