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三,這回,你帶來的這人挺有意思啊,嘿嘿,琴島好些年都沒見到這么有種的貨色了?!?
王丹彤敞開衣襟,手里握著兩杯鐵膽,跐溜溜轉(zhuǎn)個不停。
這會兒,陳元甲也想明白了,這位明珠來的過江龍,雖然膽子粗得過分了點兒,卻不是粗莽之輩,見王丹彤出言譏諷,心下不快,冷道,“王師兄是有名的虎膽,總不會為這朋友一句話,就嚇得立不住腳?我就明白告訴王師兄吧,我這位朋友新在三建招商辦下了五千元定金,目標(biāo)兩千頭生豬,三千噸稀土,瞧瞧人家這氣魄,什么話說不得?既然說到這兒了,我也就挑明了,今次我?guī)疫@朋友,就是來探探三建的底兒!”
聽到陳元甲吐出的數(shù)字,王丹彤厚重的眼皮瞬間收緊。
三建是做大生意的不假,可那是溪流匯聚江海,才有了三建如今的場面。
可像眼前這條過江龍,可是聞所未聞,兩千頭生豬,三千噸稀土,這可是筆了不得的數(shù)字,粗粗估算,也超過了百萬元。
當(dāng)然了,堂堂三建,別說百萬元的生意,就是數(shù)千萬上億的生意也都做過。
可那都是公對公,標(biāo)獵的大項目,像向問天這種過江龍,動輒就能拋出上百萬來跑單幫,在三建還是極為罕見。
至少,他王某人如今的身家,也遠(yuǎn)沒百萬之巨。
王丹彤的吃驚,陳元甲瞧在眼中。心中很是快意,你王某某不是牛逼么,再牛逼。你拿得出一百萬么?看看老子交的這朋友,多大的手筆!
王丹彤笑道,“朋友好氣魄,來來來,坐下說話,現(xiàn)在我對你的那個截三建生辰綱的說法,有些興趣了?!?
無論誰拿得出百萬元。哪怕是僅存在于口頭上,都足以惑亂人心。
薛向抱歉致謝,陳元甲冷哼一聲。王丹彤微微一笑,引著二人便在左近的亭子中坐了下來。
說是亭子,其實就是一個木頭架子,上面爬滿了爬山虎。和葡萄藤。碧綠蔥蘢,在這炎炎夏日,極是喜人。
三人坐定,王丹彤沒盤問薛向的根腳,更沒問他身家是從何處而來,只道,“不知道向老弟說的劫三建生辰綱,到底是怎么個截法兒?莫不是去綁三建的老總?”
薛向道?!巴趵习逄哪?,咱們堂堂正經(jīng)生意人。無論如何也干不起打家劫舍的勾當(dāng)。我說劫三建的生辰綱,不過是虛言,乃是想邀王老板一道,搭三建的快車發(fā)財!”
話至此處,王丹彤霍然變色,自覺被薛老三給耍了!
道理很簡單,他王某人本就搭在三建這條順風(fēng)船上發(fā)財,何須他薛老三廢話。
這就好比,張三本就過著大魚大肉的生活,李四興沖沖跑來大呼道,跟我混吧,保管你吃香喝辣。
張三非一腳把李四踢死不可,老子都大魚大肉了,還跟你去吃香喝辣,閑的!
此刻,薛向跟王丹彤講這個,王丹彤便是這種心理。奈何薛向嘴快,王丹彤的鏢還未發(fā)出來,他便接茬兒開口了,“當(dāng)然了,我知道王老板現(xiàn)在正在三建的快車上,錢沒少掙,沒必要跟我淌這渾水??稍捳f回來,既然我向某人找上門來,肯定是有樁大富貴送給王老板的。”
“放他娘的什么狗屁,暈暈繞繞,半天不到正題,小其,去把那孫子給老子踢出去?!?
隔著老式窗紙的中年分頭,分外聽不懂薛向大放厥詞,瞪眼便沖王其下令。
王其正要動作,便聽他老子道,“愿聞其詳!”邁開的腳便收了回來。
薛向道,“王老板,以往你們從三建進的物資,都從哪里出去了?”
“這怕不是你該問的吧!”
王丹彤瞬間就沉了臉。
薛向道,“是我疏忽了!我就挑明了吧,你王老板若是肯交我這個朋友,你的貨,我按你出貨的價,加一成,全收了!”
陳元甲對三建所知不多,唯獨知道投資商們是怎么從三建發(fā)財?shù)?,無非是從三建倒騰來計劃內(nèi)的物資,以計劃外的價錢在市場上出售,賺起其中差價。
此刻,薛向和王丹彤不過初見面,他要釣王丹彤,唯一的手段,便是以利誘之。
王丹彤霍地起身,瞪著薛向,卻發(fā)不出聲來。
無他,他實在是被薛向的大話震住了,一成的價,看著少,可那加上去的全是利潤。
打個比方,他得的貨成本是二十萬,往外最多賣二十五萬,薛向加一成的價,那可就是多了兩萬五,他王某人的純利潤就從原來的五萬,增加到了七萬五。
按利潤增長率算,那可是增加了百分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