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深夜十點。
阮清夢閉著眼睛進入夢鄉(xiāng),沒一會兒,感到周圍不對勁。
“這位同學(xué)!這位同學(xué)!上課睡覺像什么樣子!”
阮清夢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還沒反應(yīng)過來,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嚇醒。
幾十個人同時盯著你是什么樣的感覺?
驚悚。
“上專業(yè)課睡覺,你書本上的知識都學(xué)得差不多了?。窟€趴著!給我站起來,我倒要看看你掌握了多少!”戴著老花鏡的教授頭發(fā)花白,氣得胡子都一顫一顫,拿著本書站在講臺上,手指顫巍巍地指著阮清夢。
鄒慶慶在底下拱著她,“清夢,快站起來?!?
阮清夢揉著眼睛,一臉見鬼地站起身。
這個夢,連續(xù)包月的?
教授把課本翻得嘩嘩作響,聲音洪亮如鐘:“書本第30頁例題2,固定資產(chǎn)折舊是多少錢?不許坐下去,站著算!”
“……”
教授瞪圓眼睛:“不會算?”
阮清夢站的筆直,沖教授眨眨眼,一臉懵逼。
“不會算還敢睡覺!?讓你答題你沖我放電干嘛!”
教室里頓時一陣哄笑。
阮清夢欲哭無淚,這都是什么鬼!?
被教授氣鼓鼓地指著鼻子罵,她有些羞恥,周圍同學(xué)都望了過來,更像是站在聚光燈底下,臉上都浮現(xiàn)出不自然的紅暈。
教室里笑聲此起彼伏,伴隨著小聲的竊竊私語。
“兩百二十九?!?
一個清亮的聲音響在鬧騰之中,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光。
阮清夢下意識朝聲源看去,只看見賀星河坐在課桌后低著頭,額前的劉海有些長,遮住了眼睛,沒辦法看到神情。
教授臉色不太好,看了眼課本,發(fā)現(xiàn)確實是正確答案,清清嗓子,對著阮清夢又問:“例題9,凈利潤是多少?”
“一千五百七十二萬?!?
阮清夢:“……”
教授把書本“啪”地合上,在講臺上用力拍了幾下,怒道:“我問你了嗎!這位男同學(xué)!我問你了嗎!你搶著答話!你話很多是不是!”
對于師長,阮清夢有一種天生的恐懼,尤其是歲數(shù)比較大的老師發(fā)脾氣時,她不由自主就縮縮肩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好在下課鈴聲及時響起來,教授沒好氣地瞪了賀星河兩眼,重重哼了一聲。
“小年輕不要只顧著談戀愛!不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有你們后悔的!”
說完,把課本夾在腋下,大踏步走了出去。
教室里持續(xù)安靜了兩秒。
嚴(yán)謹(jǐn)行第一個帶頭鼓掌,“英雄救美,英雄救美!”
頓時,噼里啪啦的掌聲如雷般響起。
阮清夢不敢回頭,背后那道炙熱的眼光緊緊盯住她,她感到比剛才十倍的窘迫,咬著下唇將課本匆忙塞進包里,提起單肩包匆忙往門口走去。
鄒慶慶抱著書本小跑兩步跟上來,“清夢,你怎么走那么快?!?
阮清夢不理她,腳步飛快。
鄒慶慶追了上來,和她并排走著,微微喘氣道:“你別怪嚴(yán)謹(jǐn)行,他那人嘴巴沒把門,就是愛瞎起哄?!?
阮清夢低著頭:“我沒有。”
“那你為什么生氣?”她疑惑地問,“難道是因為賀星河?”
阮清夢一時無言。
夕陽漸沉,金光四散。
她轉(zhuǎn)過頭,沉默地望著身邊的鄒慶慶。
她的眼里很清澈,泛著溫柔的光,里面還有淡淡疑惑。
晚霞作背景,火燒云下,甜蜜的紅色照亮她精致的五官,她美好的像是只能活在天空后,云層里的仙女。
鄒慶慶不自在地摸摸臉:“你為什么一直盯著我?”
阮清夢扭頭,若無其事道:“沒什么?!?
就是突然明白了。
原來賀星河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孩子。
阮清夢嘴角揚起苦笑,笑自己莫名其妙。
鄒慶慶捧著書,和她慢慢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她們都沒說話,氣氛靜謐。
阮清夢搞不清楚狀況,愣愣地走著,胡亂思考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似乎自從和甄圓圓去了那座破廟,抽了一支莫名其妙的簽以后,她就開始做這樣的夢。
和那支簽文有關(guān)系嗎?
想不明白,阮清夢煩躁地嘆了口氣。
“清夢,賀星河喜歡你。”
拐過小道,鄒慶慶突然開口,用的是肯定句。
“……”
阮清夢直起脖子,沒看她,“你弄錯了?!?
他喜歡的人是你。
他甚至在現(xiàn)實世界里為你斷了條小腿。
鄒慶慶抬眼,堅定地說:“我沒有,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我不會看錯?!?
頓了頓,“清夢,其實你可以試著接受他,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是認(rèn)真的?!?
“……”
對上阮清夢幽幽的眼神,鄒慶慶吐了吐舌頭,舉手投降:“我就是當(dāng)下說客,沒別的意思?!?
“……”
第一次見到這么上趕著給自己戴綠帽子的人,阮清夢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不來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