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番806米:你是真的醒來了,還是……我在做夢呢?盛西爵在紐約的醫(yī)院住了差不多半年,直到他身上的其他傷基本痊愈,至于頭部的重傷,那群腦科專家在她面前唧唧歪歪的說了半天,最后的意思他們也沒辦法讓他醒過來。
氣得她差點掀了桌子。
她又考慮了兩天,最終還是決定把他接回米家休養(yǎng)照顧。
植物人的那套她從小看肥皂劇都看膩了,偶爾看報紙新聞上說什么親人,什么老婆老公,十年如一日的跟植物人說話,最后終于把他喚醒了。
每天跟他說話,讀故事……
米悅最開始有這個念頭的時候是拒絕的,最開始做的時候更是別扭得不行,但時間一長也算是養(yǎng)成習慣了。
更何況他就住在三樓她主臥的旁邊,她也不用像在醫(yī)院里一樣擔心被誰看到,或者被護士打擾。
裴子俊沒想到她會對一個假結(jié)婚的,認識不到幾個月的男人固執(zhí)到這個地步,隔三差五就要勸她。有一次偶然遇到,他拉著她,開始是勸說,她不聽態(tài)度還極其的不耐,他最后吼著問她是不是瘋了。
“整天揪著我說這個,你煩不煩?裴子俊,說得好聽點你是我堂姐夫,說得難聽點我分分鐘都想讓你們一家滾出公司,你到底是站在哪塊石頭上在插手我的事?”
裴子俊原本溫和俊美的臉機會都扭曲了,“米悅,他到底給你喝了什么迷魂湯,他現(xiàn)在就是個活死人,除了浪費你的錢,消耗你的時間給不了你任何的東西,你難不成準備這輩子都耗在那半個死人身上?”
張口活死人,閉口半個死人,米悅本來就不好的臉色這下徹底的冷了下去,勾起紅唇冷聲諷刺,“活死人?怎么,怕他哪天還是變成了活人,跟你算賬嗎?”
裴子俊俊臉一滯,“你什么意思?”
“想弄死人又沒把人弄死,所以現(xiàn)在日日夜夜的擔心他什么時候會醒來?裴子俊,別以為我沒找到證據(jù)你們就能逍遙法外,只要我米悅喜歡,就算是個活死人我也樂意養(yǎng)著?!?
晚上,她回到米宅,洗完澡披著浴袍照例在臨睡前去讀個故事。
次臥每天都有傭人打掃,干凈得一塵不染,只比醫(yī)院的病房少了點消毒水的味道,只有床頭那一盞橘色的燈開著,光線柔和得近乎昏暗。
她念完故事,手肘落在床沿的被褥上,低眸看著那一張俊朗的容顏。
他臉上最初的傷全都已經(jīng)恢復了,連疤痕都褪去了所有的顏色,變回了昔日干凈俊美的模樣,頭發(fā)也長長了不少。
她伸出手指,細膩柔軟的指腹落在他的下巴上,摸到了一層淺淺的有些刺手的胡渣,又長胡子了,好玩般的點來點去。
腦袋趴在床沿上,嘆了口氣,你什么時候醒來啊。
既然活下來了,她不相信他真的要睡上很長的時間。
手摸完他的下巴,又不知怎么抓著他的手指在玩,好像是多好玩的東西一樣,指甲也被剪得很干凈了,骨節(jié)分明的手又修長又有力。
玩著玩著,她就趴在床邊不小心睡著了。
…………
半年后的傍晚,米悅坐在干凈柔軟的地毯上,人靠著床,低頭瀏覽著國內(nèi)的新聞,眼睛突然睜大,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所有的頭條全都是最新上了大熱電影的導演慕晚安車禍撞人的新聞,已經(jīng)到了上法庭只等打官司出結(jié)果的地步了。
慕晚安,開車蓄意撞人?
撞的還是……情敵?
她震驚了好半響,才一骨碌從地毯上爬了起來,坐在床上又發(fā)現(xiàn)男人還是緊閉著雙眼,一副在沉睡中短時間不會醒來的模樣,她有些失望,抱著平板直接在他身旁躺了下來。
他爸爸過世的那晚,她也是這么在他身邊說了好久的話,然后躺了一夜。
她側(cè)著身子,伸手去戳他的臉,自言自語般的道,“你爸爸被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氣得心臟病發(fā)過世了,你妹妹到現(xiàn)在也沒出現(xiàn)過,還有……晚安跟人發(fā)生沖突惹上官司了,你再不醒來的話,她們都不知道會怎么樣?!?
“你都睡了快一年了,再睡下去我不要你了,你妹妹不來接你的話,我就把你隨便扔到外面去?!?
“我二叔今天在董事會上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我快被氣死了,”她又嘆著氣,一下一下的戳著男人的俊臉,“你想睡到什么時候啊,真是討厭?!?
在這長達半年的時間里,從盛西爵昏迷之后,米悅身上的工作擔子重了將近一半不止,好在希爾夫人知道她情況特殊沒辦法,一直沒有離職留在米氏幫她。
但即便是這樣,也擋不住米覓聯(lián)合公司的其他股東頻頻擠壓她的空間。
一有機會都當著所有人的面訓斥她。
她心里煩悶的很,嘟囔嘟囔著又不小心就睡著了。
…………
第二天,早上。
夏天的雨總是酣暢淋漓,跟著雷聲跟著閃電,暴雨傾盆而下,沒拉的窗簾外是烏云密布的天色,平常已經(jīng)亮起的天色在這個時候仍然像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