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從包里翻出手機,找到他的號碼然后編輯了一段話:
“我們怎么開始的,就怎么結束了,也算是有始有終,既然你一直說四年前你沒有強一殲我,是我害你坐了四年的冤獄,那我這次也算是救你一命,那就這么兩清了吧,你不用覺得對我有所虧欠,不用為了報恩再回來?!?
盯著這一段文字的每個字來來回回的看了幾遍,直到車子快要在米氏的寫字樓下停下,她才伸出手指,點了發(fā)送。
盛西爵是上午九點的航班,米悅派了專門的人送她回國,東西也有家里的傭人替他收拾。
他起來后剛洗漱完換了身衣服,手機里就收到一條短信。
他點開手機滑鎖,再點開短信的內容。
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那一段字,男人的臉上始終沒有表情,也沒有什么表情的變化,良久,他退出短信,收起了手機。
上午九點,米悅接到一個保鏢的電話,“董事長,盛先生已經(jīng)上飛機了?!?
她沒拿手機的手里拿著簽字需要的鋼筆,聞言手指微微一緊,隨即道,“行了,我知道了,有什么意外再給我打電話吧?!?
打電話給她的是送那男人的司機,除此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保鏢送他回國,聽候他的差遣,出不了什么意外。
只不過是……她把手機放回到辦公桌的桌面上,她一下子無法適應回去后家里少了一個人。
…………
盛西爵回國后在米悅當初買的那套別墅里住了一晚,天黑前去盛柏的墓前拜祭了父親,一直在墓園里待到天色徹底的黑了下來。
從墓園離開后他就去找薄錦墨,雖然不指望能從他手里得到任何綰綰的消息,但還是能從某種程度上旁敲側擊到他的態(tài)度,上次綰綰失蹤就是被他軟禁了。
但他得到的回復是薄錦墨不在,可能去外地出差了。
于是他回別墅洗漱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去了晚安所在的監(jiān)獄。
辦探監(jiān)手續(xù)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的問女獄警,“除了我,還有誰來看過她嗎?”
獄警看他一眼,可能是長得帥的男人走到哪里都要更吃香一點,問什么也容易得到利落的回答,“有啊,顧公子經(jīng)常來看她?!?
他不動聲色,“顧南城?”
女獄警笑,“安城沒別的顧公子了吧?”
盛西爵扯了扯唇,沒表態(tài),只是問道,“今天沒來?”
“今天還早,不過也可能不來了,因為他每次來都見不到人?!?
他皺眉,“晚安不見人?”
“也沒有啊,來探監(jiān)的人她好像就只有顧公子不見,其他的也來過幾個人,好像差不多都見了,大部分都會見的。”
誰都見,就只是不見顧南城,這么恨他?
他想象不出來,那男人做了什么能讓她憎惡到不惜把自己送進監(jiān)獄,見都不肯再見一面。
米悅其實說得沒錯,晚安的性子偏涼薄,她很少會毫無保留的對誰,簡單的說就是她很難像綰綰一樣輕易的掏心掏肺愛誰,所以同樣,她也極少會花大力氣去恨誰。
好在晚安肯見他,辦完手續(xù)后他就見到人了。
他知道她樣子不會好,米悅的手下已經(jīng)向他匯報了她的情況,上法庭前她因為嚴重的感冒住院了一個星期,更別說她這樣從小錦衣玉食的名媛千金待在監(jiān)獄,怎么可能會好受。
但親眼看到她的人時,他還是被微微的震了一下。
想象過她的憔悴,但還是沒想到會這么憔悴。
她穿著藍色的囚服,黑色的長發(fā)被剪斷了。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進監(jiān)獄才不過幾天的時間,整個人骨瘦如柴到可怕,更可怕的是她的臉上幾乎沒有一點血色,蒼白如紙,襯得一雙眼睛,黑漆漆得厲害。
晚安看著他,笑了笑,然后輕聲道,“西爵,你醒來了?!?
盛西爵看著她臉上的笑,有種恍惚得厲害的錯覺,原本要說的,要問的,全都拋之腦后,只剩下這一句,“晚安,我想辦法帶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