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被扔出將軍府大門時,朱紅大門在她面前無情地緩緩合上。臉上的血跡遮擋了她的視線,她伸手去撓門,最終也只是在門上撓出道道血痕。
雪越下越大,沈嫻無處可去。她照著腦海里的淺淡的印象,竟找去皇宮的路上。
只是還沒到宮門,就被驅(qū)逐開去。又有誰還認得她。
就算皇上知道她被趕出將軍府,只怕寧愿讓她凍死在外也不會接她回宮來。
她死了,能讓大家都安心。
沈嫻獨自晃蕩在空蕩蕩、白皚皚的街上,每一步路都走得艱難。
風吹在她臉上,忘了疼,只覺得涼津津的。眼淚混著血水淌下,在倒下的那一刻,還在無意識地呢喃著,“阿嫻不傻……”
視線漸漸模糊,耳邊是呼呼風聲,她渾身都失去了知覺。
隱約好似有吵人的馬蹄聲急促傳來,沈嫻掀了掀厚重的眼皮,模糊地看見銀白的視野里恍惚有一個人正翻身下馬,急急忙忙朝她跑來……
好痛。
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沈嫻睜開眼時,一片空洞茫然。她緩了一會兒,房中之景才一點一滴地映入眼簾。
空氣中漂浮著濃濃的藥香,藥爐里的炭火燃得紅彤彤的,簡單的桌椅和木床,以及窗外的光線照進來,明亮又干凈。
古香古色的房間里出現(xiàn)了一個古香古色的圓髻丫頭,沈嫻大腦還處于關機狀態(tài)。
“姑娘你總算醒了,燒也退了?!币娝淮饝绢^又喚了兩聲,“姑娘?你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是誰?”
“姑娘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我只知道姑娘暈倒在雪地里,是一位公子把你帶來我們藥堂的。”
“你確定現(xiàn)在不是在片場嗎?”她明明記得自己在拍戲時吊威亞出了意外,突然從高處摔了下來,隨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嫻實在不記得劇本里還有這么一出戲。
“姑娘失憶了么?”丫頭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凝重道,“可能姑娘受傷太重,導致腦部受創(chuàng)?!?
“受傷太重?”沈嫻一激靈,這才深切地感覺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意,“哎媽呀,我臉上是不是蘸辣椒了,怎的恁的痛!”
“姑娘……是毀容了?!?
沈嫻一臉懵逼:“我要見導演!怎么搞的,痛得跟真毀容似的!”
丫頭又道:“姑娘也不要太傷心難過了,再怎么也要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
沈嫻:“……怎么,按照劇本我還該有個熊孩子?”
“凡事要想開一些,畢竟姑娘還這么年輕……”
兩人雞同鴨講了半天,沈嫻終于不得不承認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她不是在片場拍戲,她是真的穿越了。
還穿越在一個被毀了容還懷了崽的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