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蓬萊絳闕。
眼看著九星連珠之日越來越近,東丘樞已經(jīng)發(fā)狂般尋找地脈紫芝。四帝經(jīng)過無數(shù)次嘗試,也終于找到了最適合的材料——血。以神、魔、人、妖四界君主之血,精煉之后,可以仿出混沌之炁,并在假花上長久留存。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四帝興奮不已。大家也不再吝嗇自身,紛紛取血。
玄商君以刻刀蘸了四帝之血,一刀一刀地雕刻著假的地脈紫芝。
少典宵衣無意間低頭,發(fā)現(xiàn)他胸前,美人刺留下的傷口已經(jīng)不再流血。
傷口不再反復,想是心傷也終于痊愈了吧。少典宵衣略感安慰,出了密室,他心中仍然百感交集。
這孩子其實和自己一樣,念舊。他年紀也不小,是時候為他指一個賢良柔德的女子了。
少典宵衣邊走邊考慮此事,冷不丁,竟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陛下!”步微月跪在他面前,少典宵衣愣?。骸昂问拢俊?
步微月以額觸地,好半天終于下定決心,說:“小仙已經(jīng)知道陛下的計劃,愿意不顧生死,為陛下分憂?!?
她說出這話,很久沒有抬頭。生與死,就看今朝了。
——她留意密室多日,本想進去看看,但無奈防守實在嚴密??伤膊皇侨珶o所獲。經(jīng)過多日觀察,這里只有四帝和玄商君進去。就連乾坤法祖都不曾來過。
而且,四帝每每過來,都會攜帶大量的法寶材料。玄商君更是長期在此,寸步不離。他們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法寶,需要四帝如此嚴守秘密?竟然連乾坤法祖也沒有參與?
步微月思來想去,隱隱也猜到了玄商君的想法。如今天妃位置空懸,離光夜曇那個賤人想都別想了。自己雖然年紀合適,但身后并無靠山。
沒有舍身入虎穴的勇氣,怎能達成所愿?
再者,自己體內(nèi)本就有東丘樞的一道氣勁,生死都掌握在那個老東西手里。他若成功,自己無法在混沌中生存,必死。他若失敗,自己如何向天界解釋這道氣勁的來由?
終歸還是一死。倒不如此時豁出去,搏一個絕處逢生。
她靜靜等待,少典宵衣居高臨下,問:“你說什么?”
步微月硬著頭皮,說:“小仙愿意攜帶地脈紫芝,向東丘樞投誠,以助陛下除此禍患,拯救天下免于災殃?!?
少典宵衣心中微動,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步微月心中一喜——自己的話他并未反駁,看來此事果然如自己猜想。她說:“小仙愿意聽從陛下安排,生死無怨!”
“抬起頭來?!鄙俚湎抡f。步微月緩緩抬頭,倒是生得一張清麗可人的好面孔。少典宵衣說:“此事乃是絕密。你如此自作聰明,不怕朕殺你嗎?”
步微月說:“小仙性命微不足道,但若能為天界而死,也不枉神族一場栽培?!?
“好?!鄙俚湎鲁谅曊f,“你小小花令使,倒是頗有血性。隨朕來吧?!?
他轉身返回密室,離光旸、炎方和帝錐還在。玄商君已經(jīng)將一株地脈紫芝一模一樣地雕刻還原。眾人一齊圍觀這復刻之物,贊不絕口。
步微月的目光在桌上一轉,只見兩株地脈紫芝一般無二,難分真假。她心跳加速,再看一眼玄商君,玄商君卻只在看見她的時候閃過一絲驚訝。
少典宵衣說:“此女聰慧,膽大心細。此事也就不必瞞她了?!?
他話音剛落,炎方就說:“你說不必瞞她,就不必瞞她?難道我魔族上萬勇士,還比不得你天界一個小丫頭可信?”
少典宵衣沉聲說:“很好,既然魔尊悍勇,那么就由魔尊親自將此花送到東丘樞手上,如何?”
“你??!”炎方氣得,這花是否能蒙混過關尚不可知。要是東丘樞生疑,那送花人還能活命?
眼看幾人又要吵起來,離光旸說:“諸位,還是想想如何贈花吧!”
玄商君低下頭,許久才說:“讓他自己找到?!?
“自己找?”少典宵衣皺眉,玄商君說:“有一個地方,他絕不會生疑的。因為……那正是兒臣發(fā)現(xiàn)地脈紫芝之處?!?
步微月忙上前,跪地道:“小仙愿為東丘樞提供線索,確保他絕不生疑。”
藏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