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喝酒了?”錯誤的巴士、‘亞洲男孩兒’、塞進褲子里的兩百歐錢……腦海中零星散碎的信息被海風一激,自發(fā)串成了一串。我立刻清醒過來,新仇舊恨都顧不上了:“是不是有個奇怪的男人纏著你?你報警了嗎?”
“什么男人?纏、纏著我?”對方無措的重復(fù)了一遍我的原話,然后像被踩到尾巴一樣,差點原地蹦出世界紀錄:“我我我我我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女孩子的!”
沒等我進一步詢問相關(guān)情況——說老實話,我很擔心他是不是被人猥褻或性侵了,因為是男孩子,維權(quán)比女孩更加艱難,討厭鬼突然撓著頭冒出一句:“下午在巴士上看到你,我本來想跟你道歉的,哦,還有道謝?!彼靡恍┓浅:唵蔚脑~匯盡量精簡的向我陳述朋友們的病情,說句不太合適的話,很像小學(xué)生寫作文,措辭幼稚但是鄭重其事,我突然有點理解這群人的‘排外’和‘抱團’行為,獨自一人生活在異國他鄉(xiāng),一定承受了很大壓力。
“還有就是白天的事,”一米八幾的大男生尷尬不已,本就駝著的背更加佝僂了,“對不起?!?
我頓感莫名其妙:“你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冒犯了我?!?
他愣了一下,硬著頭皮繼續(xù)解釋:“他們……和我不太對付,那個人以為你是我的朋友,才會那樣為難你。所以主要原因在我?!?
“算了,”我打了個呵欠,“你叫什么名字?”如果決定學(xué)習中文,有個中國朋友總不算壞事。
他又愣住了,一臉為難的沉默了一會兒,就在我以為他會吐出一個類似‘葉普蓋尼·伊凡洛夫維耶斯基’的名字時,對面從牙縫里緩緩擠出了兩個字:“威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