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橋他媽特別喜歡紀真宜,紀真宜一張巧嘴能把她煞費苦心的美麗方方面面,明明白白,原原本本地夸出來。很多時候她突然去學區(qū)房,甚至不是看謝橋的,而是特意來讓紀真宜夸夸她的新發(fā)型,新衣服,新首飾的,每每都被紀真宜夸得紅光滿面,意猶未盡地回去。
吃完午飯紀真宜游手好閑,琢磨起那片湖來,攛掇謝橋和他一塊去釣魚,“我主要是怕你覺得無聊?!?
謝橋無情知會他,門口是剛挖不久的人工湖,沒魚。
謝橋他媽問訊而來,驚喜地告訴紀真宜,這不遠有個水庫能釣魚。
為了去釣魚,葉鶯鶯又特意上樓換了身運動服,戴著頂棒球帽,黑亮的馬尾從帽子后面的洞垂下來,墨鏡大得遮擋了半張臉,紅唇妖豔。
公主換了新裙子似的在他們面前轉圈圈,“怎么樣?輕便吧,好看嗎?這身衣服我第一回穿呢?!?
紀真宜趕緊捧場,把謝橋他媽哄得美滋滋上車去水庫。兩人到了水庫也不安分,手里拿著釣竿嘰嘰喳喳講話,半天也不見釣上來一條。倒是強行被拉過來的謝橋不斷進賬,魚排著隊來咬鉤似的,一條接一條幾乎不間斷。
旁邊大傘下的大爺都探頭來問他,“小伙子新手手氣旺啊,這片的魚都讓你一人釣了,我這鉤都不咬了,用的什么餌啊?”
紀真宜聞風而來,當下震驚,“你是捕魚達人嗎?”又蹲在魚桶旁邊評頭論足,“這些魚我看都不是什么好魚,十有八九是看你長得帥才有咬你鉤的,一點做魚的原則都沒有!”
紀真宜受了刺激,決心潛心垂釣,也不講話了,老僧入定似的在那一動不動坐了半天。終于釣上來一條拇指大的小魚,把魚從餌上弄下來拿在手里不甚唏噓,叼著根棒棒糖蹲在岸邊上又把魚給放生了。
謝橋剛覺得這人有點良心,就聽見紀真宜對著游走的小魚說,“去,把你媽叫來。”
由于今天收獲頗豐(來自謝橋),紀真宜異想天開,在水庫旁邊刨了個洞,又墊了一圈石頭,要返璞歸真給他們做烤魚。結果當然失敗了,他本人不怎么低落,倒是謝橋他媽馬上打電話給家里說架個燒烤架,安慰紀真宜說帶回家烤?;厝プ屓税阳~處理干凈了,紀真宜就烤起來了,刷了點廚師特意調的醬嘗起來還別有一番風味。
紀真宜一得意尾巴就往上翹,說他要生在古代絕對是個飲露宿風的大俠,武藝高強,四海為家!
謝橋說,古代沒有燒烤架。
謝橋他媽看著金貴,其實沒什么架子,性格也天真活波,和小輩們打成一片。不僅幫忙烤了魚,還捧場地吃了大半條,對紀真宜的烤魚手藝滿口稱贊,到晚上已經吃不下什么飯了。
謝橋繼父是傍晚才回來的,男人年輕得有些出乎意料,他穿著筆挺昂貴的西裝,溫儒英俊,很精英的面相,一見謝橋他媽眼睛都亮了。
紀真宜注意到身邊謝橋的臉色幾不可見的沉下去幾分,叫了一聲,“叔叔?!?
謝橋從不說自己家事,紀真宜這才知道這人不是他親爸,也很有眼力勁地笑著叫人問好。許意臨對謝橋倒是很親厚,噓寒問暖事無巨細,可能也是性格原因,連帶著對紀真宜也很熱情。他和小輩交談完,又悄悄俯下身低聲和謝橋他媽說話,神情溫柔,感情非常篤厚的樣子。
紀真宜支著耳朵聽了一嘴,冷不丁聽見許意臨輕聲叫“鶯鶯……”瞬間被麻得渾身一顫,頭發(fā)都根根立了起來,極其不自然地挨著謝橋蹭了蹭,可憐弱小得像只鵪鶉。
謝橋他媽胃口小,下午吃了烤魚,晚飯只在許意臨的央哄下不情愿地喝了碗雪蛤。
保姆阿姨端菜上桌,蟹黃豆腐放在謝橋面前,紀真宜立刻說,“阿姨,放我這吧,小橋不喜歡吃豆腐?!?
攪動的調匙不防叩上碗壁,清脆的一聲響。謝橋和謝橋他媽同時看向他,眼里都有些頗為震動的驚詫。
這是葉鶯鶯第一次知道兒子不喜歡吃豆腐,她做謝橋的母親馬上就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