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回來,自己和謝橋的嘴已經(jīng)只隔咫尺了,喘息交錯,視物不清,騾車顛顛簸簸,人也跟著晃晃悠悠。不知道誰先吻上來的,起初只是試探地碰一碰,可漸漸就分不開。
熱戀期分離大半個月,何止小別勝新婚。
兩側冰天雪地,翠樹落白,風景極美,寒風乎乎,冷極了。
可兩張濕熱的嘴啜在一起,舌頭勾連咂出些嘖嘖的細微水聲,兩張臉上都是被欲望暈染的紅。謝橋隔著衣服揉他奶頭,紀真宜身上一陣陣的酥麻,發(fā)出些嚶嚀,耳朵眼兒都在冒熱氣。
大爺在前面駕著車,突然問,“這個后生也是畫家嗎?”
兩張嘴略略分開些,呼吸纏繞,謝橋答,“我在銀行工作?!?
“銀行,好工作啊,你是柜員吧?”
柜……員?
“你穿得這么客氣,柜員工資高嗎?工資高,服務態(tài)度可得再上來點……”
紀真宜趕緊解釋,大爺還不信邪,“銀行不就只有柜員嗎?是柜員經(jīng)理嗎?”
大爺您再說下去,這款捐可就不成了。
回到村里快五點,路上雪厚,紀真宜下去推了好幾趟,都懶得上去了。
到屋門前時,遇上幾個人。
他們拍攝其實很清閑,全圍繞著風土人情,羌寨文化和幾個畫家的畫作,說是專題片,其實是個旅游宣傳片,畫完了辦畫展再把畫家們的畫作賣出去,一舉多得。
突然有人熱情地叫了一聲,“謝總!”
是三十多歲的畫家,藝名叫胡瓜,為人健談沒什么藝術家端矜的清高,“還記得我嗎?我還給您送過票呢,秦腔的《游西湖》!”他跟旁邊兩個人說,“這是G行的謝總,年輕有為!”
“青年才俊青年才俊??!”
“不可限量不可限量??!”
不可限量的青年才俊從騾車上下來,心下尷尬難言,扯出個公式化的笑。
這個村莊是個建在高山山腰的羌寨,筑房依地形而建,多是用石片砌成的平頂莊房,落了雪像一個個矮矮的方堡。攝制組人員不多,十來個人,再加上幾個畫家,都租住村民家。
紀真宜就住在老漢家,老漢兒子兒媳在外務工,只剩他帶著孫子留守。老漢家是個二層的莊房,牲畜在屋后設圈,莊房內有壁飾,簡單明朗的風輪,還算干凈。
原先并不只紀真宜借住這戶,還有文化頻道一個叫郭誠的攝影,性子一般,長相不錯,十分恐同。
本來相安無事,后來他知道紀真宜喜歡男人就執(zhí)意要搬出去,就算紀真宜明確跟他表示過自己有男朋友,也不是看見一個男人就喜歡。他仍然嫌惡地冷眼看他,像他沾著病毒,“你別碰我,也別跟我說話?!?
后來就搬走了,前兩天生了場病,現(xiàn)在可能還躺床上。
謝橋坐在堂屋的長凳上,新奇地看了這個莊房一圈,紀真宜打來盆熱水,蹲在地上給他脫鞋,謝橋褲腳和鞋底都是濕的,腳踝還沒腫起來,他給謝橋洗腳。
謝橋說,“不用,我自己來?!?
紀真宜置若罔聞,“腳指頭都凍白了,剛才就該換掉的,腳踝等下還得跟你冰敷,天這么冷多受罪……”
謝橋垂下頭,看著紀真宜邊拂水給他洗腳邊心疼地絮叨,黑色的發(fā)頂和兩肩的線條柔和而溫暖。
謝橋說,“我瘦了?!?
紀真宜仰頭看他,有一點點笑,鉤圓的眼梢瞇著溫柔而嫵媚,“工作那么忙,我們小橋累壞了吧?我又不在家,你肯定只隨便吃點是不是?”
是的是的。
紀真宜親他一口,拿瓶AD鈣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