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吊墜是條游魚的模樣,通透澄碧,雕工精細,連周嘉魚這種對翡翠一竅不通的人,都能看出其價值不菲。翡翠貼著他的胸口,周嘉魚隔著衣物也能感覺到它透著淡淡的冰涼,就好像……林逐水指尖的溫度。
“想什么呢?!绷种鹚穆曇粼谥芗昔~的耳邊響起。
周嘉魚恍然回神,道:“沒、沒什么,先生,您送我這個做什么……”
林逐水道:“這是你第一次解的石,我討來了一塊,留個紀念吧?!?
周嘉魚喝了酒的腦子有些遲鈍,反應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是他解出來的那塊帝王綠。帝王綠的價值沈一窮已經同他科普過,再看這吊墜的雕工,顯然也是出自名家之手,他道:“這太貴重了……”
林逐水道:“身外之物而已?!?
周嘉魚伸手握住了翡翠,他道:“謝謝先生?!?
林逐水微微點頭,道:“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周嘉魚內心無比的激動,他覺得先生真是一個大好人,這么貴重的東西,如此輕易地便送予了他,而他卻無以回報……喝了酒的腦子顯然并不如平日里那般清醒,這要是平時的周嘉魚,估計早就點頭說好,然后乖乖的轉身回去睡覺了。但是此時的他內心卻一片澎湃,他道:“先生!您可真是個好人!”
林逐水察覺了周嘉魚的不對勁,他抿了抿唇,正欲發(fā)問,哪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周嘉魚卻整個人都撲了上來,重重的抱住他,然后小心翼翼的親了親他的臉:“先生!您可真是個好人!”
林逐水:“……”
周嘉魚親完之后也沒覺得他的動作哪里不對,還用手重重的拍了拍林逐水的后背,重復了第三遍:“您可太好了?!”
林逐水的聲音卻冷了下來:“周嘉魚,你又吃菌子了?”
周嘉魚:“……”
林逐水:“嗯?”
周嘉魚還委屈:“我沒吃菌子呢,就喝了點酒,就那么一點?!彼€用手比了比,卻沒去想林逐水壓根看不見。
林逐水突然覺得自己這兩年來脾氣真是好了不少,這要是換在他年輕的時候……罷了,何必同醉鬼計較。林逐水最后什么沒話也沒說,轉身直接走了,留下周嘉魚一個人趴著門框上嚷嚷:“先生,晚安啊,早點睡——”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周嘉魚哼著歌兒去洗了澡,然后回到床上,握著翡翠沉沉的進入了夢鄉(xiāng)之中。
第二天,周嘉魚在宿醉中醒來。
他捂著疼痛難忍的頭,呻,吟道:“祭八,我的頭好疼啊……”
祭八說:“早上好,我的朋友?!?
周嘉魚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一低頭看便到了掛在自己胸口的翡翠吊墜,有關昨晚的隱隱約約的涌入了他的腦海。
周嘉魚:“……”
祭八:“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周嘉魚:“……”
祭八說:“我其實也很驚訝你沒有被直接拖出去打死。”
周嘉魚:“……”
祭八說:“不愧是我喜歡的先生,脾氣可太好了。”
周嘉魚笑的像是在哭:“是的,他可真是個好人。”
周嘉魚洗漱完畢,下樓準備吃早飯,卻見林逐水也在餐廳,他在門口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卻聽到林逐水不咸不淡聲音:“昨晚膽子不是挺大么,今天怎么怕了?”
周嘉魚:“……”這不是在說他吧,他還沒進去呢,怎么就被發(fā)現了。
林逐水說:“周嘉魚?”
連名字都被點了,周嘉魚徹底死心,灰頭土臉的進了餐廳,強笑著:“先生,昨晚我喝多了……”
林逐水沒理他。
周嘉魚顫聲道:“對不起!我以后都不喝了!”
林逐水說:“沈一窮?!?
沈一窮看表情是已經被教訓過了,整個人都蔫蔫的,他從包里掏出來了兩個厚厚的本子對著周嘉魚說:“你的,我的。”
周嘉魚:“???”
林逐水冷冷道:“既然你們那么閑,每晚都給我練畫符吧?!?
周嘉魚看著那和字典一樣厚的本子差點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