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隙很窄,只夠一個人勉強通過。
周嘉魚一手拖著包,身體艱難的在縫隙里穿行,堅硬的巖石磨破了他的皮膚,留下了淡淡的血漬。
面對這樣的縫隙,每個正常人都會產(chǎn)生畏懼的心理,害怕縫隙會不會越來越窄,最后導(dǎo)致身體被卡在巖石中間動彈不能,甚至就這么活活的困死在里面。
當(dāng)對于林逐水的擔(dān)憂,讓周嘉魚突破了內(nèi)心的恐懼,他跟隨著焦尸的腳步,一步步向前,很快就深入了巖石里面。
好在最讓人擔(dān)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縫隙沒有越來越窄,而是在通過某個部分之后變得寬敞起來,由縫隙成了一條狹窄的依舊僅夠一人進出的隧道。
這隧道卻似乎并不是天然形成的,地面上鋪著青石板制成的道路,兩側(cè)還掛著照明用的油燈。從油燈的使用狀態(tài)上判斷,周嘉魚推測這條路是近年來依舊在使用,雖然看上去有些陳舊,當(dāng)至少里面還有滿滿的燈油。
焦尸還在往前走,周嘉魚嘗試性的叫了一聲:“先生!”
隧道之中十分安靜,并無人回應(yīng)他的呼喚。
“先生——”又是一聲呼喚,周嘉魚隨著焦尸的腳步繼續(xù)往前,朝著隧道深處去了。
周嘉魚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隧道里面似乎有些時候沒人通過了,地面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灰燼,周嘉魚用手抹了一點,發(fā)現(xiàn)這灰燼像是什么東西燃過之后的痕跡。他狐疑的抬頭,有些懷疑這些東西是從前面那些焦尸身上掉下來的。
在接下來的道路里,周嘉魚還在隧道的墻壁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壁畫。這些壁畫的畫工精美,是用彩色的顏料渲染而成,似乎是在描述一個宗族如何在歲月的長河里繁衍生息,逐漸形成屬于的自己的歷史的故事。前面的畫像實在是太抽象周嘉魚有些看不懂,不過當(dāng)他走到隧道某部分時,看到壁畫上畫著一群小人們圍著一個火山口做著類似于祭祀的動作。
這些壁畫大概率是孟家人畫出來的,就是為了記錄他們一族的歷史,只是這些壁畫并不完整,只畫到了孟家繁榮鼎盛的場景,而之后的很多內(nèi)容,都被人用尖銳的硬物強行刮去,似乎是刻意毀掉了后面的圖案。
周嘉魚用手摸了一下被毀掉的那一面墻壁,感覺這痕跡還很新,像是近期才刮掉的。
壁畫最后的內(nèi)容,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火山噴發(fā),壁畫之中有代表著巖漿的紅色在整個墻壁之上蔓延,其栩栩如生的模樣,讓那場巨大的災(zāi)難仿佛再次在周嘉魚的眼前重現(xiàn)了出來。
到了這里,周嘉魚終于確定,他進來的地方,的的確確就是傳說中的就是孟家祭祀之地。
按照徐鑒的說法,大家都想要找到孟家的祭祀之地,以求得當(dāng)年那件讓孟家覆滅的秘寶。只是不知道孟揚天把他引入這里,到底打了什么念頭。周嘉魚這么想著,腳上的動作卻快了幾分。
隧道很長,但只有一條,雖然周圍的光線明暗并無變化,但對熱量很敏感的周嘉魚還是感覺到前面的溫度越來越高,一直往前走的焦尸突然停在了一個拐角處,嘴里發(fā)出低低的嘶吼。
周嘉魚聽到這聲音的第一個反應(yīng)是他們想襲擊自己,馬上迅速的掏出自己準(zhǔn)備好的武器做出防御的姿態(tài)。
但過了一會兒,站在隧道前面的那些焦尸卻還是沒有動作,周嘉魚仔細(xì)觀察后才發(fā)現(xiàn),它們似乎是在害怕前面的東西,不肯再繼續(xù)上前。
它們在怕什么?周嘉魚心中有些疑惑,手里握著匕首,朝著前方走去。在拐過了拐角之后,周嘉魚的臉頰上感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熱氣,這熱氣里還帶著硫磺的味道,有些刺鼻,周嘉魚抬目遠(yuǎn)望,竟是看到拐角的地方是一片深淵般的懸崖,而懸崖之下,流淌著火紅的巖漿,正在翻騰流淌。
周嘉魚立馬想起來,之前他在孟揚天傳來的視頻里,見過這個地方——林逐水就是從塌陷的懸崖邊上掉落了下去。
周嘉魚馬上看向視頻里塌陷的位置,他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色后,心卻是慢慢的涼了。
孟揚天沒在撒謊,前面的懸崖真的斷裂了,原本一條的道路被分割成了兩半,中間是如同天塹一般的流動巖漿。這要是真人的掉下去了,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
周嘉魚朝著塌陷底下不住的觀望,想要找出關(guān)于林逐水的痕跡,但他最后什么都沒找到。
“林逐水呢?孟揚天,你不是說要帶我去見他么?”周嘉魚轉(zhuǎn)身看向焦尸,語氣非常的暴躁,“他人呢?”
焦尸聞聲而動,緩緩扭動著身體,帶著周嘉魚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周嘉魚跟了過去之后發(fā)現(xiàn)隧道的左邊角落里有一排呈螺旋狀的樓梯,一直蜿蜒向上,通向未知的地點。
焦尸站在門口并不動彈,似乎不打算上去。
都已經(jīng)到了這里,周嘉魚咬了咬牙,抬步跨上了樓梯。
樓梯很長,一圈一圈的延伸,周圍的景物完全相似,周嘉魚走在上面很快有了種眩暈的之感,不過他強行將這種感覺壓了下去,繼續(xù)努力往上攀爬。
也不知道在樓梯里走了多久,周嘉魚終于看到前方透出隱隱的亮光,他加快腳步,一口氣跑了出去。
讓人沒想到的是,透出亮光的居然是一個高高的平臺,這里光線非常充足,周嘉魚在黑暗中待得太久,眼睛一時間有些受不了強光,便不由自主的瞇了起來。
“終于來了。”孟揚天的聲音傳來。
周嘉魚重重的揉了幾下眼眸,這才看清楚孟揚天就立在他面前的高臺上面,孟揚天這次沒有坐輪椅,而是站在逆光之處,讓周嘉魚看不清他的模樣。
“先生呢?”周嘉魚惡狠狠的發(fā)問。
“周嘉魚,你不用那么緊張,其實我不是一個喜歡撒謊的人?!泵蠐P天輕聲道,“你看看你的右邊?!?
周嘉魚朝著自己右側(cè)看去。這一眼,幾乎將他的心臟嚇的驟停。只見高臺之下,有一個圓形的如同蓮花一樣的雕塑,矗立在滾滾巖漿之中,而林逐水,此時就躺在蓮花中心的蓮臺之上,眼睛閉著,生死未知。
“他怎么了!”周嘉魚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和恐慌,幾步上前沖到了孟揚天的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領(lǐng)。
孟揚天卻是沒有反抗周嘉魚的動作,反而低低的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充滿了諷刺的味道:“周嘉魚,你到底有沒有明白,我要殺林逐水早就動手了,是我救了他——”
此時兩人離的極近,孟揚天又沒有戴著斗篷,周嘉魚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只見孟揚天整張臉一半眉目如畫,另一半?yún)s被燒毀了,甚至看不清楚眼睛和嘴唇。
周嘉魚剛看清楚時,的確是被嚇了一小跳,不過此時對于林逐水擔(dān)憂,壓過了一些負(fù)面情緒:“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孟揚天道,“你想看看林逐水看見了什么么?”
周嘉魚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孟揚天道:“那就松手。”
周嘉魚深吸一口氣,松開了雙手,還做出一個攤手的姿勢,示意自己不會再動粗。
孟揚天的身體似乎十分虛弱,被周嘉魚揪起來時也毫無反抗之力,也難怪之前幾次見面,他都坐在輪椅上還裹著厚厚的斗篷。
孟揚天被周嘉魚放下之后,慢慢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用布包起來的東西,然后隨手遞給了周嘉魚。
看他這么隨便的手勢,周嘉魚還以為這東西沒有多重要,哪知道當(dāng)他掀開了黑布,看見了里面的物件時,后背上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
那是一個手掌大小的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面上,用靈活的筆觸勾勒出一只金烏的模樣。這只金烏三足黑魚,嫩黃色的小嘴和淡黃色的腳丫,都和周嘉魚腦海里的祭八有著八成相似。
周嘉魚的動作頓了頓,孟揚天察覺了他的遲疑,笑道:“是不是害怕了?若是此時怕了,還有機會回頭?!?
“怕?”周嘉魚冷笑,“我為什么要怕。”
他最擔(dān)心的人,就在旁邊,他只要再努力一點,就能將他救出來。這樣一想,周嘉魚的內(nèi)心充滿了決心,并未感到有什么可怕的。
周嘉魚放開了筆記本的第一頁,看到了他已經(jīng)見過很多次的牛皮紙。同樣的觸感,同樣的黃色,都在訴說著某個事實——他們得到的那些牛皮紙,就是從這個筆記本上撕下來的。
但謹(jǐn)慎起見,周嘉魚還是掏出了他一直放在口袋里的,屬于林逐水的牛皮紙,仔細(xì)的對照一番,并且他的確是在筆記本的最后面,看到了撕扯后的痕跡。
“看吧,我的確沒有騙你。”孟揚天見到周嘉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卻是十分愉快的笑了起來,“這是母本,擁有這個的人,可以看到每個使用者所看到的未來。”
“那你說我看到了什么?”周嘉魚警惕的詢問。
“火?!泵蠐P天說,“還有在火焰里化為灰燼的林逐水?!?
周嘉魚沉默,孟揚天的確說對了。
“你不用相信我說了什么,你現(xiàn)在也拿著它,可以自己去親眼看看我有沒有撒謊。”孟揚天的語氣很低也很溫柔,仿佛是蠱惑人心的惡魔,讓人無法拒絕他的提議,“你不好奇為什么林逐水會拋下你一個人來么?”
周嘉魚思好奇的,而且好奇的要命,但他卻還是裝作了不在意的模樣,無所謂的詢問:“我只想救出先生,你只需要告訴我怎么救他就可以了?!?
孟揚天道:“周嘉魚,你知不知道你的演技有多爛?”
周嘉魚說:“爛又怎么樣?難道救林逐水還需要依靠演技?”
孟揚天有些煩躁周嘉魚不安常理出牌,正欲對他繼續(xù)嘲諷,周嘉魚便忽的靈光一現(xiàn),開口先發(fā)制人:“孟揚天,我看到你的小姨了。”
孟揚天臉上的笑容忽的凝固了,眼神里多了幾分猙獰的味道,這陪著他本就猙獰的面容顯得格外可怖:“你們對我的小姨做了什么?”
周嘉魚絲毫沒有被他嚇到:“我們和她聊了一會兒?!?
孟揚天的眼神可怕極了,簡直想將周嘉魚直接撕碎:“你們不該碰她。”
“不,我們沒有碰她?!敝芗昔~說,“我們只是和她聊了會兒天,她讓我們同你帶句話。”
孟揚天顯然是覺得周嘉魚在威脅他,硬生生的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說?!?
周嘉魚面無表情的說:“她讓我們給你帶話,問問你,什么時候找對象。”
孟揚天:“……”
周嘉魚說:“她還說你已經(jīng)四十多了……”
孟揚天:“……”
周嘉魚:“一直在外面打工,就沒有交過五險一金?!?
空氣中如同死了一般的凝固了,孟揚天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周嘉魚都快要忍不住催促的時候,忽的出聲:“也對,你們本來就是正人君子,怎么會對旁人出手,是我想多了?!?
他輕嘆一口氣,看向周嘉魚的眼神里卻是多了幾分憐憫:“周嘉魚,我也不騙你了,你若是真的想救下林逐水,還是先看看自己的未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吧?!?
周嘉魚感覺孟揚天是身上對他的敵意淡去了不少,此時更多的是一種周嘉魚不明白的憐憫。
不過當(dāng)他如孟揚天所說那般,將自己的血液滴到了筆記本的封面時,他終于明白了這種憐憫的來源。
周嘉魚眼前一黑,畫面變得扭曲起來,他看到了逆光處,一個人癱在病床上,低低的喚著疼。這聲音周嘉魚再熟悉不過——這是屬于他自己,屬于周嘉魚的聲音。
“好疼啊,先生,好疼啊?!蹦莻€聲音帶著濃重的哭音樂,“先生,我好疼啊,你殺了我吧,我求求你了,殺了我吧……”這聲音微弱極了,如同顫抖的燭火,仿佛遇到一陣輕風(fēng)就會徹底的熄滅。
林逐水坐在床邊,卻保持著沉默。
“求求你,先生,先生……我受不了了……”聲音還在哀求,其中飽含的痛苦,讓作為旁觀者存在的周嘉魚,都生出了不忍之心。
“嘉魚。”林逐水開了口,“再忍忍好不好?”他的語氣里竟是帶著些許無措,這是周嘉魚從未在林逐水口中聽過的語調(diào),他哄孩子似的哄著床上的人,“你再忍忍……給我一點時間……”
床上的人聞言哀求之聲略微停頓,然而就在周嘉魚以為他會同意林逐水的說法的時候,他竟是爆發(fā)出了一聲凄厲之極的慘叫,他嚎啕大哭:“林逐水,放過我吧,我不喜歡你了,放過我吧——”
周嘉魚聽這句話,渾身上下的血都仿佛被凍結(jié)了。他自己有多喜歡林逐水,他哪里能不清楚,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樣的折磨,才能讓他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只想死,我只想死……”那個聲音說,“饒了我吧,我不行了——”
屋子里的燈光突然亮起,周嘉魚終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場景,他看到了一個滿身黑斑的人坐在床上,雖然模樣和他別無二致,卻幾乎已然看不出是同一個人了。他身上散發(fā)著的氣息,簡直如同一具剛從墓地之中挖掘出來的尸體。最可怖的地方,是他身上纏繞了許多繃帶,在繃帶里面,甚至能看出猩紅的血肉。
林逐水開了燈,站在床前凝視著周嘉魚,他用手輕輕的觸碰著他的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他的眸子已經(jīng)透出一種淡淡的紅色,只是這種紅色卻比周嘉魚之前看到的多了幾分水漬。
“讓我再看看你?!绷种鹚@么說。
床上的人似乎感覺到了什么,哭聲低了起來,他嘴里念著對不起,對不起,把頭慢慢的靠在了林逐水的胸前。
林逐水說:“你還喜歡我嗎?”
他點著頭,用盡力氣,低聲喃喃:“喜歡的,喜歡的,最喜歡先生了?!彼f完這話,用自己的唇碰了碰林逐水的嘴角。
林逐水笑了起來:“我也喜歡你?!彼醋×怂念^,加深了這個吻,接著,火焰忽的燃了起來。
被火灼燒,本來應(yīng)該是非常痛苦的事,可那人的臉上卻只有解脫,周嘉魚看著他在林逐水懷中燃燒,最后變成了黑色的灰燼。
林逐水坐在床頭,手里捧著那捧灰,向來挺拔的身形,竟是第一次顯出佝僂的味道,他叫他:“周嘉魚?!?
畫面在這里停住。
周嘉魚從幻境中醒來,他緩緩的睜開眼,看到了孟揚天冷漠的表情,周嘉發(fā)問:“那是真的嗎?”
孟揚天說:“這本書從來不會作假?!?
周嘉魚說:“我生病了?”
孟揚天笑了起來:“周嘉魚,你真當(dāng)復(fù)活這種事一點后遺癥都沒有的?”
周嘉魚看著孟揚天。
孟揚天忽的伸手,用手指撫摸著周嘉魚的臉:“況且你是復(fù)生在別人身上,這具身體到底能用多久,本來就是未知數(shù)……不過林逐水看到的關(guān)于你的未來倒是給了答案,你的時間不多了?!?
周嘉魚終于明白了他看到的那些黑斑是什么,那是身體一點點腐爛的痕跡,從外到內(nèi),從活人到死人??粗约郝癄€的痛苦,連他對林逐水的愛也無法將他從絕望里拯救,最后甚至開始向林逐水乞求死亡。
“所以先生來找你是想要做什么?”周嘉魚想起了林逐水和姜筑的對話,“他是來尋找復(fù)活人的法子?”
“聰明?!泵蠐P天道,“的確如此。”
周嘉魚的嘴唇抿出一條緊繃的弧度,他道:“現(xiàn)在我知道了,我要怎么救他?”
孟揚天表情很是奇怪,像是無法理解周嘉魚的問題一般:“你現(xiàn)在知道了自己的未來,一點也不急?”
周嘉魚冷漠道:“急有用?先生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我又有什么法子?!?
孟揚天哈哈大笑:“你倒是個妙人?!?
周嘉魚又朝著右側(cè)看了一眼,林逐水還毫無知覺的躺在那張蓮臺之上,他表情平靜,好像被巨龍擄走的睡美人,等待著騎士來救他。
周嘉魚很高興自己就是那個騎士,他感謝自己至少鼓起勇氣來到了這里,并且擁有了救下林逐水的機會。
“我要怎么做?”周嘉魚問。
“這蓮臺其實是個陣法?!泵蠐P天道,“我們孟家每年的祭祀都會選出一個人,將他放在蓮臺上面,等著流火蔓延上來的時候,便會催動蓮臺上的陣法,使其運轉(zhuǎn)起來?!?
周嘉魚說:“陣法有什么用處?”
孟揚天道:“可以讓極陽之火灌入他的軀體,讓那個人的體質(zhì)朝著陽性靠近?!?
聽完之孟揚天所說,周嘉魚想著難怪孟家人的陽氣個個都那么足,原來是用了這樣的法子。
這種陣法對于一般人來說有利無害,可偏偏躺在上面的卻是有著至陽之體的林逐水。這對于普通人來說是補藥的陽氣進入他的身體里卻會變成致命的毒藥,到時候恐怕周嘉魚流干凈全身的血液也沒辦法把林逐水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
“要怎么停下這東西?”周嘉魚又問。
孟揚天指了指上面:“順著樓梯繼續(xù)往上,你可以看到一座橋,那橋上有能停下陣法的機關(guān)?!?
周嘉魚說:“完了?”
孟揚天咯咯的再次笑了起來,這次的笑聲刺耳極了:“但是啟動這機關(guān),必須要極陰之物。”
周嘉魚說:“就只是這樣?”
孟揚天道:“就這樣?!?
周嘉魚得到了所有想要的答案,操起袖子就朝著孟揚天撲了過去。雖然他的身體已經(jīng)十分虛弱,當(dāng)好在孟揚天也不強壯,況且處于毫無防備的狀態(tài),整個人直接被周嘉魚撲倒在地。
“我草你媽你的,你他媽的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把先生放上去的?你這個狗日的王八蛋——?!边@一次,周嘉魚毫無顧忌的罵著臟話,他揪起孟揚天的領(lǐng)子,一拳直接砸到了他的臉上,:“這一拳,是替被你害死的人打的。”他的力道極重,直接將孟揚天的鼻子揍歪了。
“這一拳,是替學(xué)校里的幾個學(xué)生!”周嘉魚拳拳到肉,絲毫沒有留手,“這一拳是替徐驚火——孟揚天,我操你!”
孟揚天直接被打暈了過去,眼見就要命喪在周嘉魚的身下,但是在最后關(guān)頭,他還是收起了拳頭,沒有再繼續(xù)攻擊孟揚天。
祭八生氣的問你怎么不打死這個王八蛋。
周嘉魚往地上啐了一口:“暫時不能打死,我怎么知道他有沒有騙我,萬一他說的法子是假的怎么辦?到時候,他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