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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薛家小媳婦
作者:笑佳人
☆、1落水
葉芽十一歲就被爹娘賣到孫府當(dāng)丫鬟。
她性子安靜,常常受其他伶俐的姐妹欺凌,可只要能忍的,她都忍過去了。不忍又怎樣?斗來斗去嗎?與其日復(fù)一日的勾心斗角,她寧可多做一點活兒,圖個心安。時間一長,旁人知道她不會阻了自已的升遷路,也就不再理她,同別人繼續(xù)明爭暗斗去了。
所謂福禍相依,她這種不爭先的性子反而入了管事婆子的眼,于兩年后提了她去廚房當(dāng)差,后來見她實在沒有煮菜的天分,又把她調(diào)到繡房里。與寒冬臘月洗衣掃地的活計比,這兩樣差事都是一眾小丫鬟們暗暗爭搶的,葉芽很滿足,對于去少爺房里當(dāng)差的姐妹的囂張鄙夷也就不甚在意。
她的繡活依然不出彩,好在她柔順懂事,也就在繡房安定下來了。不用風(fēng)吹不用日曬,短短三年,當(dāng)初的黃瘦小丫頭就像抽芽的柳枝,一不留神就長成了細(xì)皮嫩肉的大姑娘,杏眼桃腮,喜人的圓圓臉,走路時胸前一對豐盈輕輕晃蕩,惹得不少小廝回頭看。
葉芽不覺得自已有多好看,畢竟府里住著三位國色天香的小姐呢,她這種鄉(xiāng)下出身的丫頭算什么??伤膊幌矚g被小廝們盯著打量,便常??s在繡房,沒有管事婆子的吩咐輕易不出門。
奈何千躲萬躲,她還是被人盯上了。
在她去正院送衣回來的路上,兩個灰衣小廝突地從一側(cè)撲了上來,一個堵了她的嘴,一個綁了她的手腳,抬起掙扎不已的她直往后花園走,最后把她丟在一處水榭里。其中一個小廝臨走前用力抓了一下她的胸脯,卻被另一個人訓(xùn)斥了:“她是表少爺看上的人,仔細(xì)日后給你小鞋穿!”
葉芽嚇壞了,她不想被色胚子表少爺欺辱,她要逃走!
手腳被綁,她便使勁兒挪到桌案前,把上面的花瓶撞了下來,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手上的繩子磨斷,匆匆解開腳上的繩子,剛要跑開,迎頭卻撞上了又肥又壯的表少爺。
“小丫頭還挺機靈,可惜今天你插翅也難飛,還是乖乖從了爺吧!”
葉芽嚇得渾身哆嗦,轉(zhuǎn)身就往回跑,可水榭兩側(cè)都被表少爺喚人堵死了,她只能避到水邊,身后便是一片碧波。
“哈哈,別躲了,實話告訴你,我已經(jīng)跟夫人要了你,就算你逃出去,也會被人捉住送到我身邊!”表少爺獰笑著朝她撲來。
看著他油光滿面的麻子臉,葉芽想也不想就往湖里跳了進(jìn)去。
她不會水,但她寧愿死,也不要被這種人欺辱。
頭頂傳來表少爺氣急敗壞的叫喊,可她已經(jīng)聽不清了。湖水急急灌入口中,她本能地?fù)潋v掙扎,然轉(zhuǎn)念一想,活下來又有什么用?夫人已經(jīng)把她賞給表少爺了,罷了,倒不如死了干凈。
她靜了下來,閉上眼睛,任由身子慢慢下沉。
意識潰散之際,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清幽的山林里,薛松和薛樹蹲在岸邊喝水洗臉。兩兄弟都裸著膀子,陽光投到他們汗?jié)竦墓陪~色背脊上,反射出一片锃亮的油光。
“大哥,我餓了,你那兒還有餅沒?”薛樹肚子叫的厲害,可憐地望向他哥。
“沒了,多喝點水吧?!毖λ煽戳怂谎?,又捧了水喝,希望用水滿足轆轆饑腸。想到忙碌了一早上也沒有打到半只野味,家里又沒幾個錢了,眉頭就皺得緊緊的。
沒有吃的,薛樹小聲嘀咕了一句,氣呼呼地站起身,準(zhǔn)備去樹下呆著。
可他剛剛抬起腳,身后就傳來一聲驚天悶響,就好像誰往湖里扔了一塊兒大石頭似的!
“大哥,啥東西掉下去了?”他飛快地回頭,望著湖中央急劇蕩漾的水面問。
饒是平常冷靜鎮(zhèn)定的薛松,也被剛剛看到的一幕震傻了眼,他看見了什么,他看見一個女人從天而降掉進(jìn)了水里!
“啥也沒有,咱們快走!”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想惹麻煩,拽著薛樹就要離開此地。
“啊,那里有個人!”薛樹一手指著浮到水面的綠色衣裙,一邊扭頭朝薛松喊,見大哥不搭理他,他猛地掙脫大哥的手臂,二話不說就跳了下去,有人掉到水里去了,他得去救她!
“你給我回來!”薛松背脊冷汗直流,可不管他叫的多么大聲,他的傻二弟都像沒聽到一般,猛勁兒的往湖中心游。擔(dān)心迅速戰(zhàn)勝了對鬼怪的敬畏,薛松跟著跳下去,使出全身力氣追向薛樹。
薛樹雖然比薛松小四歲,力氣卻不比薛松小,即使餓著肚子,他也游得飛快,眨眼間便到了那人落水的地方。深吸一口氣,他迅速潛入水中,遠(yuǎn)遠(yuǎn)瞧見那慢慢下沉的身影,忙不迭地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便把人拉到了懷里,也顧不得打量,拼命往上游。
伴隨著嘩啦的水聲,兩人一起露出了水面。
薛樹這才低頭去看,然后便瞪大了眼睛,只因他懷里抱著的竟是個特別好看的姑娘,比村里的夏花都要好看,白白的臉,紅紅的小嘴兒……
正打量著,人忽然被一只大手搶了過去。
柔軟的身子離了懷,他很不高興,瞪著薛松就要把人搶過來:“她是我的!”
薛松沒有理他,掉轉(zhuǎn)過身去探女人的鼻息,待感受到那微弱的氣流拂動,他稍稍松了口氣,是活人就行,他原本就不信妖魔鬼怪之類的,不過是被她破天荒的出現(xiàn)方式嚇到了而已。既是人,就先帶上岸再說吧。
“二弟,咱們先回岸上?!毖λ杀е杳赃^去的葉芽,回頭朝薛樹道。
薛樹不敢忤逆大哥,嘟嘟嘴跟在他身邊,不時扭頭看看葉芽。
回到岸上,薛松好像被燙了手般把葉芽放下,不敢再多看一眼,拉著薛樹就要走。
薛樹抱著樹不肯離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平躺在那里的葉芽:“大哥,咱們帶她回家吧,把她丟在這里,萬一被狼叼走了怎么辦?”小時候他跑到山上玩,大哥總說山里有狼,嚇得他不敢再單獨溜上來。
薛松拿他沒有辦法,只好耐心講道理:“二弟,這個女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咱們帶她回家會惹麻煩,還是快點走吧,你不是餓了嗎?咱們不打獵了,回家我給你做飯吃。”
有飯吃???薛樹咽了咽口水,可他還是舍不得那個好看的姑娘,回頭期待地看著薛松:“她從天上掉下來,難道是天上的仙女?那我藏了她的衣裳,她是不是就得給我當(dāng)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