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芽手腕被他扣得生疼,她的怒氣委屈也上來了,狠狠地甩開他的手:“鬼才是你媳婦!我想走就走!”
薛樹十分委屈,擋在門口看著她:“大哥說了,我把你一個大姑娘背回來,就必須對你負(fù)責(zé),從今以后,你就是我媳婦了!”
他是那樣的高大,葉芽害怕地退后兩步,他們該不會拘禁她吧?想到這里,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媳婦哭了!
薛樹急得直轉(zhuǎn)圈,見葉芽說什么也不理他,他撲通一聲朝她跪了下去,漂亮的鳳眼直直看著她:“媳婦你別走,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媳婦,求你別走!我會好好伺候你的,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給你,你別走好不好!”說著說著,眼里竟也有淚光閃動,他喜歡這個媳婦,他舍不得她走。
看著跪在身前的高大男人,看著他臉上的淚水,葉芽的心仿佛被重物擊了一下。
從來沒有人如此待她。
當(dāng)年爹娘狠心將她賣人為奴,她也曾跪下來哭求,可最后她還是被賣出去了。到了孫府,她更是最低等的存在,被人呼來喝去,沒有半點尊嚴(yán),最后差點失身……
恍惚中,一只溫?zé)岬拇笫趾鋈桓采狭怂哪?,動作輕柔地替她抹去淚珠。葉芽震驚地抬頭,就見男人不知何時站了起來,眼中含淚,卻很是心疼地望著她,“媳婦,你別哭了……”
鬼使神差的,葉芽問出一個自己都意外的問題。
“昨晚你為什么欺負(fù)我?”她很委屈,既然他怕她哭他會心疼,為何還要那樣對她!
薛樹眼里閃過疑惑,他什么時候欺負(fù)她了?她是他媳婦,他恨不得天天對她好。
瞧出他的呆愣,知道他傻不明白,葉芽雙頰發(fā)燙,低垂著眼:“昨晚你為什么要……趴到我身上?也是你大哥教你的?”如果是那樣,他的大哥就不是好人!
薛樹立即搖頭:“沒有,大哥不讓我碰你,可到了半夜,你好像生病了,額頭都是汗,還特別燙,我就用濕帕子給你擦身子,擦到屁股的時候,看到那里有條縫,我下面就特別難受,后來我想起大黃常常會撲到母狗身上哆嗦,好像很舒服的樣子,我就學(xué)著了,果然很舒服。啊,你說我欺負(fù)你,難道你不舒服?”
他挺拔的眉皺了起來,清澈的鳳眼無辜疑惑地望著她,好像根本不知道,他剛剛問的是一個多么無恥又讓人難以回答的問題。
舒服嗎?開始是千般的痛楚,后來就變成了潮水般的洶涌……
可這根本就不是舒服不舒服的問題??!
葉芽雙頰猶如火燒,羞惱地轉(zhuǎn)過身不看他??此鍪裁矗繉χ菢訜o辜的眼睛,她連斥責(zé)的話都說不出口,他分明就是個傻子,她能跟他講什么道理?
她不說話,薛樹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不踏實,他試探著掰過她的肩膀,“媳婦,你是不是不走了?”
☆、4留下
走不走,葉芽心里矛盾的很。
走,她身無分文,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形,會不會被孫府的人發(fā)現(xiàn)抓回去?回家嗎?不,爹娘只會拿她賣錢,若是知道表少爺對她有意,說不定會主動把她送過去……不回家,她一個孤弱女子能去哪里?
可是不走,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留下來?
“媳婦……”葉芽許久沒有說話,薛樹的心就像她秀麗的眉一般,緊緊地蹙著。
被他撒嬌似的軟語喚醒,葉芽咬咬唇,強迫自已直視面前這個傻男人:“我,不走也可以,那你以后不許再碰我!”她真的不知道該去哪兒,她都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
薛樹眉頭皺了起來,昨晚他真是舒服死了,要是不能碰媳婦,豈不是?
葉芽猜出他的想法,登時威脅道:“你要是不答應(yīng),那我就走了!”人就是這樣,假若薛樹上來就憑借蠻力強迫她,她就是哭死疼死也沒有辦法,可薛樹低聲軟語地求她,她反而有了底氣。
“那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薛樹氣呼呼地吼道,轉(zhuǎn)身背對著葉芽。與媳婦離開相比,他寧可不碰媳婦也要她留在家中,但他是被迫答應(yīng)下來的,他不高興!
這么孩子氣的動作,葉芽心里的防備稍稍松動,語氣不自覺地放柔了:“你叫什么名兒?”既然要留下來,就得試著與他相處。
聽出她態(tài)度的變化,薛樹馬上忘了剛剛的不快,喜滋滋地轉(zhuǎn)身,漂亮的鳳眼望著她,唇齒清晰:“媳婦,我叫薛樹!”
“薛樹……”葉芽輕輕喚了一聲,想繼續(xù)打聽他家里的情況,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她尷尬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卻聽薛樹道:“媳婦你餓了吧,我給你盛飯去!”
等她抬起頭,他已經(jīng)掀開門簾出去了,外面?zhèn)鱽硐棋伾w的聲響,沒過一會兒,薛樹就搬著一方矮桌走了進(jìn)來,放在炕上,然后又把飯菜端了上來。
一盆黏度適宜的小米粥,一道水靈靈的拍黃瓜,一盤烤得焦黃的兔肉。
葉芽再次環(huán)視一周,黃泥土墻,茅草屋頂,屋里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剛剛她也趁他掀門簾的時候看過外面了,灶房很簡陋,一看薛家就很窮。
她不由指著桌上的兔肉問:“這肉是你們買的?”這么窮,怎么吃得起肉?
薛樹一邊給她盛粥,一邊搖頭:“不是,是大哥前幾天從山上打來的,以前都是攢多了一起拿到鎮(zhèn)子上賣,可大哥說你身子弱,應(yīng)該吃肉補一補,今早他就把兔子宰了,媳婦,快上來吃飯吧!”
葉芽是窮人家的孩子,她知道一只兔子能賣五六十文錢。薛家這么窮,他大哥卻為了她把賣錢的兔子殺了,再看盤子里的兔肉,那么多,足見他們兄弟兩個沒有吃多少,都給她留著呢……
她心里有些酸,之前還埋怨薛樹大哥不該安排弟弟照顧她一個姑娘,可現(xiàn)在,她對那個未曾謀面的人沒有那么反感了。
“媳婦,快上來??!”薛樹見她愣愣的,伸手就要來拉她。
葉芽本能地避開,紅著臉坐在薛樹對面,“你別叫我媳婦……”
薛樹不依:“媳婦就是媳婦,不叫媳婦叫什么!”
葉芽怔了怔,她出身農(nóng)家,從小就知道,女人的身子只能讓相公一人看,否則就不是好女人。薛樹占了她的身子,除非死,她就只能跟他過了……現(xiàn)在他口口聲聲喊自已媳婦,是他的意思,還是他大哥的意思?他是要娶她嗎?
“媳婦,吃飯!”
薛樹見葉芽一直盯著自己,不動筷子,忍不住催促道。
葉芽猛地回過神來,她在想什么啊?她還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萬一孫家追過來了……
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口粥,她試探著問:“這里是什么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