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樹嚇了一跳,光著腳就跳了下來,大手及時(shí)拽住葉芽的胳膊,稍稍用力就把人扯進(jìn)了懷里。他摟著她的腰,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哭的比葉芽還委屈:“你說要給我當(dāng)媳婦的,你說話不算話!”
他哭的很安靜,漂亮的鳳眼靜靜地望著她,淚洗過的眸子清澈純凈,任誰見了,都會心生不忍。
葉芽又氣又恨又心疼,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哭哭哭,就會在我面前裝可憐!”
“媳婦,我疼!”
薛樹低聲控訴著,人倒是沒有往后躲,媳婦似乎很生氣,如果挨打就能讓她留下來,多疼他都不怕。
他疼,她手還疼呢!
葉芽有氣沒處撒,憤怒之后,意識到人被他抱在懷里,面前就是薛樹健壯溫?zé)岬男靥?,臉一紅,扭著身子欲掙扎出去。
柔軟的身子在懷里扭動,薛樹剛剛歇下去的物事又昂揚(yáng)起來,被媳婦那樣磨著,又舒暢又難熬,恨不得將人壓在炕上,像昨晚那樣進(jìn)去弄個(gè)痛快。這樣想著,他的一雙大手就不老實(shí)地動了起來,悄悄沿著葉芽豐腴的后背摩挲。媳婦看著不胖,摸起來卻肉呼呼的特別舒服,她的臉白里透紅,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好看。
頭頂?shù)暮粑溉蛔兊眉贝?,剛剛只顧著掙扎的葉芽忽然感覺到有根硬硬的物事頂在她的腹部,背上那雙手更是有意識地按壓著她,前后施力讓那堅(jiān)硬抵著她上下磨動。想到這個(gè)男人在炕上的兇猛,葉芽嚇得一動不敢動,淚眼汪汪地乞求道:“阿樹,放開我!”
黑亮的杏眼,就像逃跑的小鹿,緊張害怕地望著他,薛樹心里一疼,偏偏下面越發(fā)脹得難受了。
一邊是媳婦的哀求,一邊是渴望的快樂,薛樹抱著葉芽舍不得松手,卻也不敢有更多的動作。想了良久,他突地低頭親了親她的小嘴,然后慢慢松開人,討好地道:“媳婦,我聽你的話,那你別走了……”
葉芽第一次被男人親嘴兒,還是在大白天,又是緊張又是害怕,剛想推開薛樹,他已經(jīng)老實(shí)地退開了,倒讓她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好尷尬地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道:“那你以后別再強(qiáng)迫我……”
薛樹撇撇嘴,有點(diǎn)不情愿,可看著媳婦纖細(xì)的身子,想到剛剛她都怕哭了,便拉過她的手,等她回頭看他,才點(diǎn)點(diǎn)頭,“我不了。”
“阿樹真好……行了,你去東屋歇著吧,我困了?!比~芽嘴上夸他,手卻毫不猶豫地掀開門簾。
薛樹留戀地看著她,賴了好一會兒才踏出門。
葉芽松了口氣,脫鞋上炕,可沒等她坐穩(wěn),灶房里突然傳來薛樹驚恐的叫聲,硬生生將她的困意都震沒了,她本能地感到不安,顧不得穿好鞋子就趕了出去。
薛樹已經(jīng)跑出灶房了,葉芽被他高大的身影擋著看不到門口的情況,正要跟上去,一個(gè)粗布衣的男人忽然閃進(jìn)了視野,他捂著肚子踉蹌著往里走,卻在邁出第三步時(shí)朝西邊栽下,重重摔倒在地,那按著肚子的手也終于無力地垂落,露出腹部一片殷紅。
“大哥,你咋了!”
薛樹哭著跪在了男人身邊。
☆、6照顧
葉芽跟薛樹合力把薛松橫放在東屋炕上。
望著昏迷不醒的男人,葉芽拉起趴在炕沿不停掉眼淚的薛樹,盡量語氣平穩(wěn)地問:“阿樹,村子里有郎中嗎?就是會看病的人……”怕他不明白,又多解釋了一句。
薛樹不解地望著她,茫然地?fù)u頭。
葉芽大急,她初來乍到,根本不清楚葫蘆村的情況,想要出去打聽吧,又怕薛樹照顧不好薛松??粗λ蓾M是血污的衣服,她只能選擇相信薛樹了,“阿樹,你快去村長家,就說大哥病了,讓他帶你去找郎中!”
“大哥會不會死?”薛樹突然問道,聲音有些顫抖,大哥流了那么多血……
葉芽拍拍他的手,柔聲安撫:“不會的,只要阿樹把郎中帶回來,大哥就不會有事的,快去吧,快點(diǎn)把郎中找來,記得告訴郎中大哥傷的很重,知道嗎?”她不敢說的太急,薛樹已經(jīng)很擔(dān)心了,她還指望他去找人。
“我知道!”薛樹抹了一把眼淚,嗖地跑了出去。
葉芽微微放松下來,將門簾挑起搭在門板上,快步去灶房舀了一盆水,打算先給薛松清理傷口。她十一歲被賣到孫府,剛開始因?yàn)槭直颗獕臇|西,沒少挨打,好幾次都是命大才挺了過來。五年多的奴仆生活雖然很難過,卻也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知道傷口若不及時(shí)處理,很容易就會化膿的。
拉過木凳停在炕沿下,葉芽擱穩(wěn)盆子,起身去解薛松的衣襟,“大哥,我替你清洗傷口?!辈还芩欠衤牭靡?,她都必須解釋自已的舉動,否則她心里不安。
薛松自然聽不見她的聲音,靜靜地躺在那里,眉頭因?yàn)樘弁炊o皺。
移開那血污的衣衫,便露出里面精瘦的胸膛,結(jié)實(shí)的肌肉,葉芽不由地別開視線,畢竟在她的觀念里,除了丈夫,她不能讓別人看見她的身子,也不能主動看別的男人。可是,如果不解開衣服,她就沒有辦法清洗傷口,與薛松的安危相比,那些算什么呢?
短暫的自我開解后,葉芽深吸一口氣,徹底解開了薛松的上衣,褪到腹部的時(shí)候,因?yàn)榇植拣ぴ诹藗谀:难馍?,盡管她努力放輕動作,血肉與粗布拉扯分離還是弄疼了陷入昏迷的男人,他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渾身肌肉卻無意識地繃緊。
濃濃的血腥味霎間在屋內(nèi)彌漫,薛松的左腹部,赫然露出一條三寸多長的口子,足有指腹寬,血肉都翻卷了過來,不斷有殷紅的血往外冒。
只一眼,葉芽身上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好像都糾結(jié)了起來,這么長的傷口,得多疼啊!
看著薛松與薛樹有三分相似的面孔,想到這人是薛樹的親哥哥,葉芽心中一酸,莫名地難受。
再也不敢耽擱,她把潔凈的毛巾放在清水中洗了洗,擰干,輕輕落在薛松的傷口旁,一點(diǎn)一點(diǎn)擦拭,動作格外輕柔,生怕弄疼了他。
天氣本來就熱,再加上要打起全部精神盯著傷口,才清理了一半,葉芽額上就冒出了細(xì)密的汗。
屋子里靜悄悄的,只聞她行動間衣料發(fā)出的細(xì)細(xì)摩挲,洗巾子時(shí)的輕柔攪水聲,還有擰干時(shí)水珠落在盆子里的滴答聲,清潤,動聽。
薛松醒過來的時(shí)候,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刻骨的疼痛,好像呼吸都能扯到傷口似的,一下一下地疼。他記得自已硬撐著走到了家門口,接下來就昏死過去了,想要睜開眼睛看看,腹部忽的落下一抹清涼,有人在溫柔的替他擦拭。
會是誰呢?
他以前也受過傷,有時(shí)候是二弟替他處理,有時(shí)候是三弟,那兩個(gè)家伙,根本不知道溫柔為何物,難道是昨天撿回來的那個(gè)女人?
或是怕嚇到她,或是擔(dān)心醒來兩人會尷尬,薛松沒有吭聲,只悄悄張開一條眼縫,眸光掩藏在長而密的睫毛下,不細(xì)打量,任誰也不知道他醒了。
果然是她。
十六七歲的年紀(jì),圓圓的臉,眉毛清秀,眼睛大大的,彎彎的睫毛就像兩把小刷子,時(shí)不時(shí)地眨一眨。她的膚色很白,臉蛋看著比貨棧里的瓷碗還要細(xì)膩光滑,這樣一來,就襯得那張豐潤的小嘴兒格外紅嫩……中等的個(gè)頭,身子圓潤卻算不上胖,可她這樣俯身站在炕沿前,低垂著頭替他清洗傷口,小小的下巴竟好像變成了雙的似的,顯得憨厚可愛。
薛松不再打量,安心地閉了眼。
她這樣細(xì)心照顧自己,應(yīng)該是愿意留下來給二弟當(dāng)媳婦了吧,那她一定是個(gè)善良的姑娘,薛松默默地想,心底對她驚人的出現(xiàn)方式就不那么抵觸了,相反還有些愧疚。
父母早逝,他好不容易把兩個(gè)弟弟拉扯大,三弟又要讀書,家里一貧如洗,無人愿意嫁過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卻不希望兩個(gè)弟弟也娶不到媳婦,所以那天決定帶她回家后,他就動了讓二弟娶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