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娘親的聲音,她無精打采地去開門。
卻不想,她才撥開門栓,一股大力便從外面?zhèn)鱽?,嚇得她連連后退,還沒開口詢問,胸口就被什么東西砸到了,那物落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輕微悶響。
她不疼,可當她看清躺在地上的那個荷包時,全身血液仿佛都凝結了,她傷心,傷心他的絕情,她害怕,害怕娘親的怒火。
夏花娘“嘭”地關上門,點著女兒的腦袋低聲咒罵:“你個沒臉沒皮的死丫頭,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準你再找那個窮光棍!這回好了吧,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你費心費力繡的東西,人家不稀罕,趁天黑給你還回來了!這下你滿意了?讓他在我跟你爹面前耀武揚威!你個死丫頭,我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他還回來了,他不稀罕……
夏花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撿起荷包,對著它淚如雨下。
夏花娘被她哭的心煩,拉起人拽到炕上,繼續(xù)訓斥:“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他有什么好?他對你有情嗎?沒有,說斷就斷,毫不留戀,你為啥偏偏巴巴地念著他?不說這個,說了也沒用,親事是你親口答應的,人家錢老爺年紀是大了點,可他家富貴,保養(yǎng)的好,看著也就是三十來歲,儀表堂堂,人品又好,你嫁過去絕對不會吃虧的,還有啥不滿意的,非要整日惹是生非?”
夏花怔怔地看著她娘,她為什么答應?還不是他們口口聲聲說這門親事對弟弟以后的前途有天大的好處,還不是他們拿十幾年的養(yǎng)育之恩逼迫她?若非這樣,她怎會答應做人家的小妾?怎會與他形同陌路?
“娘,你讓我再見他一面吧!就一面,我問個清楚,倘若他真的那么無情,我就再也不纏著他了,娘……”她撲到她身上,抽泣著哀求。
夏花娘才不肯給薛松再次羞辱她家的機會,毫不猶豫地一口拒絕:“不行,出嫁之前,你別想再踏出大門半步!夠了,別哭了,仔細一會兒被你爹聽到,他可沒有我這么好脾氣!我做飯去了,你給我好好想清楚!”她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女兒一眼,大步出去了。
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夏花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娘向來說一不二,她是真的不讓她出門了!
她低頭,淚水滴落在手里的荷包上。
想到這六年的癡戀,這兩晚輾轉反側的期盼,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
她不信,她不信薛松對她沒有一點情意,或許,他根本沒有收到荷包?
是了,那天,那個女人就不愿意幫她忙的,一定是她瞞著薛松,擅自把荷包還了回來!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見他一面,她要當面問個清楚!
作者有話要說:老大:姑娘,謝謝你對我的癡心一片,我受寵若驚,原來我不是一點魅力都沒有,我還一直擔心她看不上我呢,這下好了,是你讓我意識到了我自已的優(yōu)點,只是,你真的想太多了……88,我去她面前秀一秀,終于有自信了!
半個時辰后。
葉芽奇怪地看著光著膀子在她面前晃來晃去的某人,回頭問老三:大哥是不是中邪了?
老三頭也不抬:不是中邪,憋壞了而已,你給他吃點肉吧。
于是,那天晚上,薛家飯桌上多了一盤燉雞。
老大默默盯著那肉,在心里將親媽咒罵一百遍?。。?
老二見了,飛快地拆下兩只雞腿,一只給媳婦,一只自已吃。
葉芽朝老二羞澀一笑,決定晚上給他肉吃,然后把碗里的雞腿夾給老三,昨晚他挺賣力的,得好好補補。
老大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了個大火泡……
出差歸來,啦啦啦,小土豆膚色的佳人變成烤土豆啦!?。?
如無意外,以后每天早上八點更新,穩(wěn)定日更的佳人,你們?nèi)绦陌酝鯁幔?
☆、32晉江獨發(fā)
六月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有時候雨來的特別急,晴朗的天突然就暗下來,烏壓壓的一片,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一陣往下砸,害的村人丟掉地里的活計趕緊往回跑,哪想剛到家門口,還沒來得及換下濕透的衣裳,好嘛,雨停了,真是折騰人。
葉芽站在灶房門口,滿臉擔憂地望著外面迷蒙的雨簾。忽的一陣風斜著吹來,卷著一片雨水吹到她臉上,衣上,她往后退了幾步,抬手抹去臉上清涼的雨珠,不由打了個顫兒。
今天這場雨來的又急又猛,從晌午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持續(xù)快一個多時辰了,還沒有半點變小的趨勢,眼看再過不久天就要徹底暗了,三個兄弟依然沒有回來。她擔心薛柏,怕他冒著雨往回趕,可她覺得,趙先生一向看重他,就算不留他在鎮(zhèn)上過夜,也會借傘給他用的,所以,他最多會比平常晚點到家,應該不會出事。
她更擔心薛松和薛樹。以往這個時候,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今天是在哪里躲雨嗎?可雨勢越來越大,他們要是一直避雨,晚上就要挨餓了,也沒有地方睡覺,但要是冒雨趕回來,山上路滑,雨迷了眼看不清楚,萬一摔著怎么辦?
來到這里快要一個月了,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憂心過,坐立難安。
身后傳來幾聲喳喳雞叫,葉芽回頭,愕然發(fā)現(xiàn)北門潲雨了,落到了那群縮著腦袋湊在一起的雞仔身上。她趕緊快步走過去,將雞籠往里邊搬了搬??粗锩娌话膊鋭拥囊蝗杭一?,她笑了笑,當初買了二十只小雞兒,死了三只,剩下這些已經(jīng)有薛樹拳頭那么大了。
放好雞籠,她先去東屋看了看,將前后窗一一關上,然后去了西屋。
結果發(fā)現(xiàn)西屋屋頂漏雨了,還是在炕頭的位置。
她連忙將被子挪到一邊,去灶房拿了木盆擱在炕上接雨水。好在茅草屋頂還算嚴密,隔一會兒才漏下一滴,要是像外面雨串那樣滋滋往下流,今晚就甭指望睡覺了。
她在炕上胡思亂想,院子里忽然傳來腳步聲,她心中一喜,趕忙迎了出去。
薛柏正立在門口收傘,身上的長衫除了后背,幾乎全部濕透。
“三弟,你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她詫異地問道,這個時間,他差不多剛下學??!
薛柏將長傘靠在房檐下,轉身看她:“嗯,趙先生見雨勢太大,怕我們回家太晚不方便,晌午就散學了?!币娝忝嘉Ⅴ荆[含擔憂,不由疑道:“大哥他們還沒回來?”家里太安靜了,這不正常。
“是啊,不過他們可能在哪躲雨呢,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比~芽故作輕松地笑笑,安慰他也安慰自已,愣了會兒,見薛柏皺眉不動,忙勸他去換衣服,“快去里面換身干凈的,小心著涼?!?
衣裳黏在身上,濕噠噠的不舒服,薛柏朝她點點頭,撩起衣擺擰了水,匆匆去東屋換衣裳。
沒過多久,里面忽的傳來連續(xù)的噴嚏聲,葉芽暗道糟糕,凈顧著擔心了,竟忘了熬點熱姜湯留著給他們驅(qū)寒。
她挽起衣袖,拿出半塊姜段飛快切成薄片,又拍碎兩牙蒜瓣,混在一起,然后去柴棚里取柴燒鍋。
薛柏在里面換衣服,聽到當當當?shù)那胁寺?,有點疑惑,等系好腰帶后,他想了想,掀開門簾走了出去,“二嫂,這么早就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