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那時我的表情肯定很豐富。
我不斷地打量著面前這個年輕的男孩
想著我到底為什么沒認出來。可能是因為。染成銀色的頭發(fā),勾著眼尾的眼線,和輕佻放蕩的神情。
不折不扣的壞孩子
根本無法把面前這個人和小時候軟糯一團容易臉紅的洛澤聯(lián)想在一起。但是只要再留心看看,眉眼確乎還是熟悉的樣子。只不過輪廓變得更大氣銳利。
他當著我的面把我的微信備注改成了余佳棲。
我輕嘆一口氣:“我覺得你應該叫我姐姐。”
他改備注的手愣了愣,抬起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強裝鎮(zhèn)定地回看過去。
措不及防小崽子靠近了我,溫熱的氣息打在我耳邊,“姐姐.”
語氣纏綿又勾人。小崽子長大以后是一副低沉的煙嗓,這樣的嗓音帶著別樣的語氣叫我姐姐,我承認我感覺我的春心猛地動了一動。
承認歸承認。什么雙頰發(fā)紅心跳加速之類的癥狀都沒有發(fā)生在我身上。我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過
我要面子的。被一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調(diào)戲。我比他多活的七年是去干什么了。況且美國人都比較開放,我也練就了一份大風大浪穩(wěn)如泰山的面孔。
我擺出長輩的樣子極其和藹地應了一聲。
我看到小崽子的眉毛幅度極小的皺了皺。
我談戀愛的時候你還在吃碎冰冰呢,還想調(diào)戲我,呵。
“喝一杯?”小崽子問我。
我點點頭,正合我意。看我不把他教育的三觀一新回家和他父老鄉(xiāng)親們乖乖認錯。
繞過酒吧外的那條街。洛澤帶著我進了一家安靜的清吧。
他拿了一杯檸檬水給我。
我目光掃了掃他杯子里的液體。
目測是長島冰茶。
酒量還挺好。
“不是說喝一杯嗎,敢情是你一個人喝一杯啊。”我嗤笑。
小崽子沒理我。自顧自喝起來。
我去吧臺拿了瓶伏特加,給自己倒上。
小崽子的眉毛又皺了皺。長大了怎么老喜歡皺眉,嘖。
“我酒量一般,也就喝垮全班男生的那種。”我對他笑笑。
“那請你喝垮我吧。”眉目清秀的臉上帶著惡劣的笑容。
我偏過臉去表示這話我沒法接。
氣氛陷入了沉默。
“為什么離家出走?”
“不是說常常回來看我?”
沉默一起沉默,連發(fā)話也要湊伴。
“我也沒說常常是多常常嘛。”我略帶了點心虛和歉意地對小崽子說。
洛澤轉(zhuǎn)過頭來直直地看向我。眼神里憤怒和委屈摻雜在一起。
我自知理虧,伸手去順了順那頭銀色的發(fā)絲。
亂蓬蓬的卻帶著美感。剛一見面就想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