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人怒吼了一聲,而他身下的女子也驚叫出聲,驚恐的望著正一腳邁出門檻,一腳還在屋內的劉玥。
劉玥無奈地停下腳步,無奈地回頭看著床上的兩人。
比起他們,劉玥顯得無比淡定到
“我剛才來關窗戶,你們進來沒看到我。我這就走,你們繼續(xù)。”
那女子已不好意思,整個人埋進了絲綢被里。
“站住?!?
封少已披上衣服,大步朝劉玥走來,一把抓住了她,怒問
“你是誰?”
因是晚上,所以劉玥并未喬裝,而是素凈著一張臉,皮膚水嫩而白,她的發(fā)鬢本是隨意盤起,但這會這一來一往便有些松散下來,在房內微暗的光線中,便有些魅惑人心的感覺。
但她并不自知,底下身段,垂眉到
“奴婢是少爺房內的丫鬟劉玥?!?
封少微瞇著眼打量眼前這個素雅的女人,自動在腦子里搜尋府里有哪號人物。但想了半天也沒有半點印象,只隱約記得老管家說給他指派了一個新的貼身丫鬟。
他唇角勾上笑意,邪魅的忽然反問了一句
“看夠了?”
劉玥冷不丁聽到他這句嘲諷的話,才發(fā)覺,自己竟然一直盯著他的/胸/看。那里張弛有力,呃,比周成明好一些,跟她在現(xiàn)代的健身教練有一拼。她是無欲無念,但對美的事物,自然會多看幾眼。
但在封少的眼里便成了另外一種解釋。
喃喃自語到
“管家的眼力越來越不行了?!?
他松開了劉玥
“滾吧?!?
然后朝那個床上的女子也喊道
“你也滾。”
女子踉蹌著從劉玥身邊經過,恨恨的看了她一眼。
而劉玥則是面無表情,沒有絲毫不好意思,更無半絲愧疚。沖封少點點頭,然后踩著步子離開這是非之地。
經過剛才那一鬧,劉玥睡不著,也不回房,借著月色漫步。封府很大,在夜色下,隱約可見其輪廓,但若是論到封少富可敵國,這樣的宅邸倒是顯得極其低調,只比她們甄府大一些。她沿著荷塘散步,此時整個封府都沉浸在一片寧靜之中,沒有白日的繁忙與喧鬧。
劉玥選擇了一處涼亭坐下,夜風吹拂下,思緒便飄到萬里之外。想起在現(xiàn)代的生活,人人自由而平等,女孩可以憑著自己的努力與男人齊驅并進打下一片天,不像這個年代,女孩命如飄零無可依靠。
她又想起周成明,現(xiàn)在應該已經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吧?是不是會急瘋了?如果早知道,她要離開,真該對他好一些。周成明這人,嘴賤,看似活的熱熱鬧鬧,但實則與她一樣,都是孤獨之人,做他們這一行的,沒有不孤獨的。
如果周成明會去拉薩找無玄大師,是否會發(fā)現(xiàn)一些蛛絲馬跡?無玄大師與也烈長的那么像,他們之間有關系嗎?而她回到前世,與也烈或者無玄大師有關系嗎?
想起他們,腦子里竟掠過了現(xiàn)在身為帝王的寅肅,那日在街頭那驚鴻一瞥,他眼底的震驚與夾雜著的失望或者恨意。只是想起他,她的心便突突跳的生疼生疼,她悲涼的發(fā)現(xiàn),寅肅依然有這能力讓她悲讓她喜。只是,她現(xiàn)在不是從前的甄劉玥,她是劉玥,一個自持而冷靜的女人。她清楚的知道,這一世,她不會再拿命去愛任何人,她只為自己而活。
或許是夜色太美,心便會脆弱,她沉溺在這些往事之中,不知不覺,在涼亭里便坐到了后半夜。
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形單影只這個詞最適合此時的她。想了許多事,想了許久,更深露重,她才起身沿著剛才的荷塘回去。
不想?yún)s迎面撞上了這么晚也沒睡的封少。
他立于月色之下,與皎潔的月光融為一體。
封少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遇到人,再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是剛才在臥房的那個丫鬟。
他便笑了,帶著鄙睨之色。他見過太多外表正經私下放/浪的女人,更見過不少欲擒故縱的女人。
何況眼前這個女人,絲毫不避諱的大肆觀賞他的身體。對這種貨色,他向來不主動,但也絕不拒絕。
這么想著,他的笑容便有些耐人尋味。
劉玥本想避過去,但奈何,她是下人,荷塘邊的這石橋又窄,她只得低眉順眼的立在一旁,以丫鬟的謙卑的招呼到
“封少?!?
封少沒有應答,沒有走,而是靠近了他,高大的身影把她困在荷塘石橋的欄桿之上。她一動不敢動,往后一點怕掉進荷塘,往前一點,則會直接撞進他的懷里,這兩個結果都不是明智之舉。
封少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著他,竟溫柔的,聲音低沉的問
“叫什么名字?”在這樣溫柔的夜色之下,他這副樣子與嗓音,會讓所有少女的心顫抖,但可惜,劉玥不是少女。
她沒有任何嬌怯,而是目光與他直視,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劉玥?!?
封少低低的笑了,那雙眼,即便在夜里也熠熠生輝,看著劉玥紋絲不動的表情,他倒是想知道她能繃多久。
他又靠近了一點,低頭,呼吸便落在劉玥的額頭之上,甚至他能看見她低垂著的眼眸上,那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羽翼,密而翹,但這個女人依然繃著,靠的這么近,連微微閃動一下亦是沒有。
他忽然笑了,放開了她,離她一步之遠,有意思,從他閱女無數(shù)來看,這個叫劉玥的丫鬟,手段不低,至少不像別的女人那般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