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dāng)此時,顧南封都會把她摟進懷里不停的安慰,她沒有力氣拒絕他的溫暖。最痛的那次,她意識已經(jīng)變得模糊,模糊中,看到周成明笑著向她招手,對她說
“劉玥,趕緊回來,工作室沒有你,我快要累死了?!?
從前在現(xiàn)代時,她與周成明的關(guān)系冷漠,但現(xiàn)在回到古代,每每難過時,便會有周成明的影子出來。其實周成明只是一個衍射,她潛意識里,想回到現(xiàn)代而已。
模糊里,周成明模糊的影子,劉玥便忽然留下了強忍的淚水,淚眼朦朧之中,便看到了寅肅,是他年少時候的樣子,笑容溫柔沖著她
“阿兮,我?guī)慊貙m,許你一輩子安穩(wěn)的生活?!?
梨花樹下,他抱著她旋轉(zhuǎn),旋轉(zhuǎn)。
又忽地看到他在街頭,睥睨天下的傲然樣子,耳邊響起
“你若死了,我讓這天下變成人間煉獄?!?
她一下從迷糊之中驚醒,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顧南封的懷里,緊緊拽著他胸前的衣服,胸前一大片的衣衫已被她的淚水浸濕。她不知自己剛才是否有叫周成明的名字,不知是否有叫寅肅的名字。顧南封低頭,輕柔問道
“好點了嗎?”
“嗯。”她輕輕點頭。
顧南封便輕輕放她躺回床上。
其實,白天的時候,大多是碟夜陪著她,精力好時,劉玥會悄聲問她一些關(guān)于也烈的事情,知道也烈現(xiàn)在依然是玄國的少主,依然向往云游四海,無心朝政,依然善于專研各類奇珍異術(shù)與各類疑難雜癥。碟夜平時話少,但是說到自家少主時,會難掩自豪,不知不覺便透露了更多地消息給劉玥。而劉玥聽著也高興,這就是她認識的也烈。
晚上的時候,顧南封忙完白天的事情,便會來替碟夜的班照看他。因劉玥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顧南封也逐漸的不那么輕松自如了。他常常在油燈之下,一坐就是一整晚,劉玥最初不知道他做什么,后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在翻醫(yī)書,翻看以往的病例與記載,一字字,一頁頁,一本本,認認真真的看,做了筆記。
油燈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直接籠罩到床上的劉玥。這樣的顧南封早不是她最初認識的那個沒心的花花公子,誰說他沒心?
他經(jīng)常熬通宵的看醫(yī)書,熬通宵研制新的藥品,熬著熬著,便趴在圓桌前睡著了,睡了一小會,立即又起來繼續(xù)翻書。
“劉玥,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
這是他以為劉玥睡著之后,悄聲在她耳邊說的話。他偶爾會有寫草木皆兵,只要看到床上得劉玥沒有動靜了,他會立即緊張的坐在她的旁邊,用手輕輕探一下她的鼻息,發(fā)現(xiàn)她活著才放心的又坐回圓桌去。
而劉玥其實并沒有睡,這是不想打擾他,而假裝睡著而已。這也讓她發(fā)現(xiàn),其實顧南封白天的樂觀與堅強,只是做給她看,不讓她擔(dān)心而已。
顧南封這幾天做的最多的便是不停的煎藥,不停自己煎藥,自己試藥,發(fā)現(xiàn)沒有副作用之后,才端來給劉玥喝。
劉玥咳嗽,發(fā)燒,渾身疼痛,斷斷續(xù)續(xù)的清醒與迷糊。吃了顧南封的藥,便不見好轉(zhuǎn)。樣子一天天的萎靡下去。
而每天白天忙碌,晚上熬夜的顧南封亦是好不到哪去,他的臉色也變得蠟黃,又因為擔(dān)心,所以精力憔悴。
劉玥看不下去了,對碟夜說
“你想個辦法讓他好好睡一覺,這么下去,抵抗力一弱,必然會感染上瘟疫。他現(xiàn)在沒傳染上,全憑這好的身體。你想個法子?!?
“好?!钡勾饝?yīng)的很爽快。
讓劉玥膛目結(jié)舌的說不出一句話的是,碟夜的方法,真的很簡單粗暴。
顧南封照例白天忙完,晚上剛推開劉玥的房門,剛開口問劉玥
“今天有沒有好一些?”還未等劉玥回答,在門口的碟夜直接一掌打在他的脖頸處,他渾身便癱軟倒地,昏睡不醒。
碟夜的出手又快,又狠,又準(zhǔn),連有心理準(zhǔn)備的劉玥都不免震驚又擔(dān)心
“他,不會有事吧?”
“沒事,只是讓他放輕松睡一晚?!?
劉玥這才放下心。想著碟夜是也烈派來保護她的,想必身手了得。第一次在緋翠樓見時,她凌空在舞臺上的紗幔之中旋轉(zhuǎn),輕功了得。第二次見是在來宕陽的路上,在那小鎮(zhèn)的客棧,她以一敵三,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三人給殺了。這次再見她對顧南封按的穴位,縱使是反應(yīng)靈敏的顧南封亦是沒有絲毫招架之力。有她在,劉玥便覺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