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在打電話。
車里開了空調,除去呼呼的冷氣聲,只有偶爾響起的低厚男音。
宋傾城坐在后排的右邊,恰好能大致看清駕駛座的情況,視線掠過男人耳畔的藍牙耳機上,接著是半截襯衫領口,從側面望過去,還能隱約看到男人說話時上下滑動的性感喉結。
“……這兩筆款最好今天下班前匯出去,一筆由詹姆辦手續(xù),回單復印件給許東,另一筆交由蘇瑩去辦,外面下雨,讓他們路上注意安全。”
即便聽不懂他在談的工作,但他表現出來的魄力,是慣居高位者獨有的。
聽著似乎很嚴厲,卻又沒有不近人情。
宋傾城看著他的背影,腦海里自動想起自己收集到的關于這個男人的信息——郁庭川,三十四歲,男,離異,恒遠集團現任掌權人,根據微博上不負責任的八卦賬號披露,可能還有一個沒被曝光的兒子。
郁菁在旁邊低聲解釋:“我爺爺出去見老朋友要用車,剛好我二叔在家,所以就變成我二叔送我去學校啦?!?
十七歲的郁菁,性格活潑,長得又漂亮,跟其他富人家的孩子沒兩樣,優(yōu)渥的家境讓她活得無憂無慮。
“噯,你頭發(fā)有點濕,”見自家叔叔打完電話,郁菁立刻探過身去,趴在駕駛座椅上說:“二叔,麻煩把紙巾盒遞給我?!?
男人打開儲物格,把藍牙耳機丟進去,然后拿起儀表器上的紙巾盒遞過來。
“謝謝二叔?!庇糨甲焯鸬牡?。
郁庭川側過身遞東西,可能是對那兩道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早有感應,他似不經意地抬起眼皮子,余光無聲的朝侄女旁邊瞥來。
三十幾歲男人,眼神有著仿佛能看透一切凡世俗事的深刻沉斂。
視線對上,即便有所準備,也有些應對不及。
22歲的宋傾城,不管是心機還是閱歷,在一個34歲歷盡千帆的男人面前,仍然太過稚嫩。
“郁先生好?!蹦呐滦纳裼行┎粚?,她還是扯出一抹淺笑。
郁庭川沒有說什么,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之后,轎車引擎被發(fā)動。
郁菁抽出兩張紙巾塞到宋傾城的手里:“擦一擦,別忘了你的衣服,要是著了涼有的罪受。”
宋傾城沖她表示感謝地笑了笑。
用紙巾擦拭臉頰邊的濕發(fā)時,宋傾城忍不住又看向前面,雨刷在擋風玻璃上來回掃動,郁庭川戴著腕表的左手把著方向盤轉了半圈,黑色捷豹駛離原來的位置,他開車很穩(wěn),即使踩了剎車也沒讓人產生暈眩感。
“等會兒路過新華書店,我打算進去買幾本參考書?!庇糨纪蝗粩v住傾城的手臂,又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討好的說:“你幫我選,不然我肯定得花冤枉錢?!?
“買數學的還是地理?”宋傾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