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裝閑來無事的樣子,在房間里左看看右瞅瞅,安諾忍不住問道:“有什么事兒嗎?”
我隨口說道:“沒有,我就是來看看你?!?
“哦~!”安諾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被她瞧的渾身不自在,問道:“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哥,你是不是想要那個了?”她笑嘻嘻的舉起右手,做了個上下擼動的姿勢。
我對她這種態(tài)度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也沒理她,在她身后的床邊坐了下來,說道:“嗯……諾諾啊,你看咱倆的關系怎么樣?。俊?
“挺好的啊?!?
我試探著問道:“那你是不是應該……把那段視頻刪了啊?”
“什么視頻?”安諾眨著眼睛,一臉茫然的表情。
我很確定她是在裝蒜,但依舊心平氣和的說:“就是那天在你家里,咱們那什么的那段視頻?!?
安諾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哦,你說的是,你強奸我的那段視頻啊?!?
我本能的向后看了一眼,然后壓低了聲音說:“怎么還說這種話呀,你也住進家里來了,我也當你是我的妹妹了,咱們應該坦誠面對彼此了吧?!?
安諾低著頭,表情扭捏的說:“你當時干人家的時候,怎么沒把人家當成你的妹妹呀?!?
“我當時不知道你是我的妹妹,如果我知道你是我妹,打死我也不干?!?
“可人家假裝北北,你興奮地跟什么似的。嗯……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想干北北,不像干諾諾?!?
“我誰都不想干!”我已經快被她給氣暈了,干脆威脅道:“你趕緊把視頻給我交出來,不然我對你……對你不客氣了。”
“你想怎樣?”
“我……”想了半天,還真沒辦法把她怎樣,最后一咬牙:“我不理你了?!?
“哎呀,我好怕呀~!哥哥千萬不要不理我?!卑仓Z裝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樣子,但實在太夸張了,一看就是裝的,而且是故意裝的,這就更氣人了。
一時半會兒也拿她沒有辦法,我只能賭氣的離開了房間,臨出門前,還聽見她在身后嘲諷似的笑道:“哥哥,常來玩兒呀?!?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醒了,意外的發(fā)現(xiàn),安諾比我起得還早,而且還在廚房里忙碌著??粗伬餆狎v騰的八寶粥,我將信將疑的問道:“這是你做的?”
“是啊,沒想到吧?!?
倒也沒啥想不到的,生活環(huán)境所致,小丫頭要比一般人獨立的多。
“你又不不用上學,起那么早干什么,還拄著拐來做早餐,你是想表現(xiàn)給誰看呀?”
最新找回“當然是表現(xiàn)給你媽看呀?!卑仓Z笑著對我說:“我是在討好你媽,看不出來呀?!?
“嗯,看得出來?!蔽矣皱伬锴屏艘谎?,手藝比我強多了,我頂多就會熬過小米粥、糯米粥什么的,八寶粥這種復雜的東西,我可熬不出來。
安諾突然噗嗤一笑,我納悶的問道:“你笑什么?”
安諾忍者笑說:“你看我像不像剛過門的小媳婦,在努力的討好婆婆?!?
我翻了個白眼,苦笑道:“你哪兒像小媳婦,你簡直就是我二媽?!?
媽媽身體還是不舒服,沒有出來吃飯,老爸倒是對安諾的手藝稱贊不已。私下里我揶揄她:“得,馬屁沒有拍成,白起那么早了?!?
安諾滿不在乎的說:“明天我還起,只要持之以恒,馬屁總能拍到的?!?
前幾天英語小考,成績下來了,考的不錯,放學回家想要給媽媽展示一下,結果到家之后,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媽媽。
安諾在房間里玩手機,我問她,她說不知道。就在我想著要不要給媽媽打個電話時,媽媽回來了,而且她的臉色不太好,面如寒霜,周身撒發(fā)著涼意。
我一見這情形,感覺還是不惹為妙,轉身就要回屋。媽媽將手里的包包用力摔到茶幾上,低吼一聲:“你給我過來?!?
我顫巍巍的走了過去,不等老媽開口,搶先報功:“媽,這次英語考得不錯,都是您教的……”
話剛說到一半,媽媽抬起手來,對著我的左臉狠狠地抽了一巴掌,聲音清脆,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呆愣愣的看著媽媽,不敢說話也不敢逃,對于她的無名邪火感覺有些茫然。
媽媽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用力的噴著鼻息,雪白的脖頸上青筋繃起,顯然是在緊咬著牙關,憤怒到了極點,抬手又是一巴掌。
“媽……”我捂著臉,委屈巴巴的看著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媽媽似乎還不解氣,竟然從臥室里找出一條老爸的皮帶,對著我就是一頓很抽。這玩意兒可比巴掌厲害多了,抽在身上那是震天的響,隔著衣服都是火辣辣的疼,每挨一下,就跟掉了一層皮似的。
我不知道媽媽為什么發(fā)這么大火,但我了解媽媽的脾氣,這時候千萬不能硬扛,也不能躲,一定要求饒,喊的越凄慘效果越好,只要媽媽心軟了,那就沒事兒了。
這可是我為子十八年總結出來的經驗,不過今天這套經驗好像失靈了,不管我怎么求饒,媽媽始終不為所動,越抽越狠。這時候老爸又不在家,也沒人攔著,我只能蹲下身子,雙手抱頭,硬扛下來。
媽媽足足抽了我五六分鐘,這才停下手來,將手里的皮帶往我用力一丟,轉身回屋去了。
我感覺自己已經是遍體鱗傷、血肉模糊了,坐在地上呻吟不止,緩了將近十分鐘,這才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爸媽臥室里走,無意中發(fā)現(xiàn),北北臥室房門開了一條縫,安諾正扒頭往外看呢。
我沒好氣的說:“我被打成這樣,你也不出來攔著點?!?
安諾笑著說:“我又沒那么笨,引火燒身。”說完,把門關上了。
我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推門走了進去。
媽媽坐在梳妝臺前,手抵額頭,雙目緊閉,臉上怒容未消,且?guī)е唤z憂愁。
我湊了過去,小聲問了句:“媽,您的氣兒消了嗎?”
“滾?!眿寢尷浔幕亓司?。
“媽,您打也打了。我有什么錯,我改還不行嘛?”我緊皺眉頭,可憐巴巴的說著。
“我讓你滾!”
換做平時,我早就開溜了,但今天的狀況明顯有所不同,隱隱的感到,應該是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有關。
我慢慢的跪在了媽媽的腿邊,低聲說道:“媽,我真不知道我哪兒又惹您生氣了。您告訴我,我改,我一定改!”一邊說著,一邊去抓媽媽放在腿上的手,哪知剛一碰到,媽媽就像觸電一般,猛地抽了回來。
半晌過后,媽媽緩緩睜開了眼睛,雙目無神的盯著我,嘆息道:“你改……你改的了嗎?”
我用力點頭:“我能我能,我一定能改?!?
媽媽重新將眼閉上,唉聲嘆氣了許久,說了句:“你說我生你干什么呀?”
“您生我……能逗您開心呀。還有,還能當出氣筒使。您不是說以前跟老爸吵架了,打我一頓出出氣就好了。您打您打,您要不高興了,您隨便打?!蔽易プ寢尩氖郑箘诺耐夷樕铣?。
媽媽用力掙脫開來,長嘆一口氣:“說什么都晚了。算了,你回屋學習去吧。”
“您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哪兒還有心思學習呀。我就在這兒跪著,您要還有氣兒,您可以打我,您要氣兒不順,您可以罵我?!?
媽媽又是一聲嘆息,將頭轉到了一旁。
房間里陷入倒了沉寂之中,我在心里琢磨著媽媽生氣的理由,想著最近老老實實的,沒煩什么事兒啊,她這邪火來的有點莫名其妙啊,從小到大,從來沒有打我這么狠過。
沉默片刻,我小聲問了句:“媽,您胃好點了沒?”
媽媽沒有回應。
“媽,我要不給您熬點粥去?”
還是沒有回應。
“媽,您說句話,您讓我干什么都行?!蔽乙贿呎f著,一邊再次伸手去抓媽媽的手,卻被媽媽用力一揮,不小心打到了臉上的淤痕處。
“嘶~!”
那是剛剛媽媽皮帶抽過淤痕,輕輕一碰就火燒似的疼,我忍不住呻吟出聲。
媽媽下意識的回頭看了我一眼,也許是我的樣子實在太過卑微可憐又無助了,她竟然伸手過來,在我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冷冰冰的問了句:“疼不?”
這時候就該裝可憐了,不疼也得喊疼,皺著眉頭說:“疼得要命,您下手可是夠狠的。”
媽媽將手收了回去,有氣無力地說道:“行了,你趕緊回屋看書去吧。”
“那不行,您要還生氣,我就沒法看書。唉,對了,我小時候,您一不高興,我就倒立給您看,您就樂的不行了?!闭f罷,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身子向前一翻,雙手著地,倒立了起來。
“媽,您看。您快看呀?!蔽异乓脑谂P室里挪動了起來。
媽媽眉頭緊蹙,幾次張口都沒說出話來,感覺煩得不行,臉上表情一言難盡。
我見光倒立已經不行了,想了想,說:“那我倒立著給您唱首歌吧。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投進媽媽的懷抱……哎呀~!”
我一邊唱一遍倒立著挪動,結果一不小心拿臉撞到了床腳,疼得我一聲大叫,一下子摔了過去。媽媽被我的狼狽樣逗得噗嗤一聲樂了出來,我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但還是用手捂著臉,強顏歡笑道:“媽,這下您可開心了吧。哈哈……哎呦,疼死我了?!?
媽媽重新板起臉來,嘆了口氣:“你能不能出去,讓我安靜一會兒?!?
媽媽都已經笑出聲來了,說明她堅硬的外殼已經裂開了一條縫,再鬧下去恐怕就是適得其反了。我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說:“媽,那您好好休息,我回屋學習去了?!迸R出門前不忘回頭說一句:“媽,這次我英語考得真的不錯?!?
媽媽將臉轉到了一旁,沒有理會我,也看不出是否還在生氣。
老爸回來之后,見我渾身是傷,一問之下,才知是被媽媽打的,有些驚愕,質問媽媽原因,媽媽死活就是不肯開口,反倒是我這個受害者在一旁不停的勸慰老爸。至于媽媽為什么生氣,她不說,我們也無從知曉。
第二天清晨,安諾又早早地起來做飯,而且還變了花樣,跟昨天的不一樣了。
媽媽可能有事需要外出,隨便吃了兩口,六點半不到就要出門了。
媽媽從玄關衣架上取下外套,剛準備穿在身上的時候,從口袋里掉出一根白色塑料棒,她趕緊撿了起來,并回頭瞧了我們一眼,然后便急匆匆的出了家門。
我是沒當回事兒,安諾卻問了句:“剛才你媽掉了什么東西?”
“我怎么知道?!蔽移沉怂谎郏骸澳愎苓@么多事兒干什么?!?
安諾聳了聳肩,沒有說話。
媽媽出去之后,數(shù)日未歸,聽老爸說是公司有事,臨時出差去了。到了星期五下午,我放學回家,一開門就見到北北坐在沙發(fā)上,先是一愣,才想起今天學校放假。
但見她雙手抱在胸前,一副氣鼓鼓的小模樣,約莫著猜出她為什么生氣,但還是忍不住笑著問道:“怎么了?腮幫子鼓的跟氣球似的?!?
北北坐直了身子,指著自己的房間,氣哼哼問道:“她是誰?她為什么在我房間里?”
我猶豫了一下,反問道:“爸媽都沒跟你說嗎?”
“我打媽媽的手機,她關機。給老爸發(fā)信息,又不回。”北北瞪著我,又問一遍:“她到底是誰呀?”
“她是……怎么跟你說呢?”
“她到底是誰呀?為什么睡在我的房間里?”北北哼哼唧唧的,急得直跺腳,我扭頭朝她房間看了一眼,房門緊閉,也不知道安諾在不在里面。沉思片刻,反問道:“她怎么跟你說的?”
“她說她是我的妹妹,我是她的姐姐。我以為是咱們家親戚呢,她說親的!”
北北皺著眉,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我嘿嘿傻笑:“其實她說的也沒錯?!?
“什么意思?”北北瞪著我。
“這事兒該讓老爸給你解釋?!?
說完,我轉身要回屋,北北兩步上前,一把拽住我的胳膊,瞪著我說:“我不,我就聽你的解釋?!?
“你不都知道啦,她是你的妹妹,親妹妹,你是她姐姐,親姐姐?!?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想急死我呀?!?
我摟著她的肩膀,走到了一旁,低聲對她說:“幾個月前,我說老爸跟一個小女生一起逛街,這事兒你還記得不?”
“記得啊?!北北秉c了點頭。
“后來我跟你說,我被一個小女生陷害,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
“就是她。”
“就是她?”北北眼睛睜得大大的。
“她是咱爸的私生女,叫安諾。不對,應該叫凌諾。嗯……叫凌小諾?”
“誰管她叫什么名字呀!她怎么就成了咱爸的私生女了?”
“這事兒解釋起來,那話就長了,具體你問咱爸吧。不過她小時候過得挺可憐的,你是當姐姐的,能讓著她就讓著她點。”想了想,又提醒她道:“不過她心眼挺多的,你也得防著她點。”
我往臥室走,北北追在我的身后問:“你到底什么意思呀?你跟我說清楚呀?!?
就在這時,北北臥室的房門開了,安諾拄著拐從里面走了出來,見到我后,笑著說道:“哥,你回來啦?!?
我還沒有說話,北北忽然擋在我的面前,氣鼓鼓的瞪著她:“誰是你哥?你憑什么叫他哥?!?
安諾笑呵呵地說:“他比我大,我當然要叫他哥,難不成要叫他弟弟啊?是吧,姐姐。”
“我才不是你姐呢?!北北甭曇粑㈩潱谷粠Я诵┛耷?。
我想她可能是一時之間難以接受現(xiàn)實,不過這事兒放誰身上,誰都得蒙。我趕忙拍著她的肩膀,勸道:“你先消消氣,捋一捋你的思維。咱媽都已經接受現(xiàn)實了?!?
“咱媽也知道了?”
“當然知道了?!?
北北雙手叉腰,瞪著我說:“合著你們都知道,就瞞我一人。”
“也不是故意瞞你,你又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