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每次都拿不到醫(yī)牌心生怨恨的。
“哼,我看就是沽名釣譽罷了。吹噓得到厲害,左右不過治了幾個人的小病。活死人肉白骨?你們見過了?這種故弄玄虛故作清高的,多半還是想打響名頭,能得到太醫(yī)院的注意吧。畢竟,只要是醫(yī)者,誰不想進太醫(yī)院這種醫(yī)術(shù)頂級的地方,那身份地位,是一個藏頭露尾的赤腳醫(yī)生可比的么?”
“這話我也贊成!真有那么好的醫(yī)術(shù),為什么一定要弄什么三個月只治一個人的破規(guī)矩?還要有緣人?連那些重病的,抬到浮屠閣門前的人,都能見死不救?一個大夫,不該是醫(yī)者仁心么!”
“就是就是!心狠成這樣,哪里像個大夫?還神醫(yī)呢,我呸!狗屁神醫(yī)!”
“這么一說,確實也可疑。當初這浮屠閣神醫(yī)好像突然就冒出來了,突然就出名了……”
討論熱火朝天兩極分化嚴重時。
清脆的風鈴聲傳來。
轆轆的馬車聲如雨水敲打著長安街的青石板,春光中,地上悠悠掠過一輛線條雅致的馬車倒影。馬車四面皆是昂貴精美的絲綢所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究竟這般華麗而來的車中乘客。
馬車四角,各懸掛著幾個銅色小鈴鐺。
那風鈴聲顯然就是從此處發(fā)出。
趕馬車的是個面無表情的白衣女子。
陡然,有個被神醫(yī)醫(yī)治過家人的幸運兒驚呼了口氣。
驚喜叫道,“是……是浮屠閣神醫(yī)的馬車!”
“天吶!神醫(yī)出現(xiàn)了!神醫(yī)可是第一次在人前出現(xiàn)?。?!”
現(xiàn)場幾乎出現(xiàn)了不可控的騷動場面。
外面熱鬧得很。
馬車里卻毫不受影響。
他們口中的神醫(yī),一身異域男裝打扮的凌婧,不,從她自地獄爬出來,她就再也不是凌婧了!
而是百里緋月!
百里是師父的姓,緋月,血紅色的月亮。她永遠記得,五年前亂葬崗上那血紅色的月亮,也記得,害她落到那般境地的人!
對馬車外那些人的討論充耳未聞,毫不在意。
百里緋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瑩潤白皙,十指纖纖,如果不去看兩只手腕處那雖淡了不少,卻也永遠無法完全消除的淺淺疤痕的話,一切美好得好像沒經(jīng)過任何風雨。
然而。
手筋腳筋俱被挑斷,全身上下三十九處傷疤。
娘生死不明,其中一個孩子被搶走。
九死一生活下來。
呵,奢望她百里緋月還能做個專門救死扶傷的大善人不成?
眾人下意識給馬車讓出一條路。當百里緋月的馬車剛在浮屠閣門前停下時,從街道另一頭過來的一輛馬車也剛好在不遠處外圍些停下。
有人認出來馬車上的家徽標記。
“是凌大將軍府的馬車?!?
猛地,四下的人反應(yīng)過來什么。
目光一致看向浮屠閣門口立著那塊‘凌姓與狗,不治’的牌子……
凌大將軍府可不是也姓凌?!
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下捅了馬蜂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