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不過草草處理,現(xiàn)在一番驚怒,下體隱有液體流出,江玉卿腰背挺直,不知嚴心蘭來意,只想快些歸去,替子觀備下熱湯,等他回家。
看出她的不耐,嚴心蘭紅唇微揚,終于點明來意,“夫人洗盡鉛華始見真,卻不知在旁人眼里,夫人的這番佳話當真算得上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輕撫裙上刺繡,她巧笑嫣然,狹長的鳳眼微瞇,“知道得晚,上次送給夫人的禮物也不知有沒有送到。若是驚著夫人了,心蘭在此便再賠一禮,聊表心意。——菡春?!?
嚴心蘭輕喚,門簾被撩起,一個錦盒被托了進來。
她優(yōu)雅接過,舉到江玉卿面前,“聽聞江老先生最愛字畫,想來夫人也當如此。這幅臨夕子真跡,還請夫人品鑒?!?
臨夕子......
江玉卿長睫微垂,“多謝嚴小姐好意,區(qū)區(qū)小事,當不得如此重禮,還請收回吧?!?
“禮既送出,豈有收回的道理?!眹佬奶m知道她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喀”的一聲,錦盒被放在了座位上,她起身福了一禮,轉而離去。
江玉卿看著那條木盒,久久沒有說話,只覺莫名可笑。
臨夕子最善佛畫,一手送子觀音畫得出神入化,宛如仙跡。
蝶
透綠的藥膏在指尖融化之前被涂到泛著烏青的皮膚上,劃過的地方留下油亮的痕跡。
江玉卿再取一抹,小心點在段衡額角,力道輕柔的仿佛一縷晨間的微光。
她涂得很慢,一定要等手上的膏體完全被吸收了,再重新蘸取。
段衡正坐在她身前的一條小板凳上,長腿將她放在腳踏上的雙腿環(huán)攏,低著頭,將藥油揉在她膝蓋。
前夜馮侍郎越獄,他讓此君回家等待,但他到底沒來得及回來。
喚溪童送了封口信,衙門里來往許久,忙到今晚才有空歸家。
額上的傷是被杯底砸的,初時不顯,放著過了兩天,越發(fā)青腫起來,被碰到的時候,有些悶悶的隱痛。
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眉間的褶皺愈深,卻是為了江玉卿膝上的青紅。
墊了護膝,過了兩天,怎么還是這般嚴重......
段衡不敢用力,溫熱的掌心一點點將褐色的油推進皮膚。刺鼻的辣味散發(fā)出來,他聞不到,眼里只有她傷痕累累的膚。
察覺到她的停頓,段衡一愣,抬起頭,朦朧的燭光下,看見她眸中點點碎星。
“......此君莫怕,不是什么大事,被甩來的杯角砸了一下罷了,就算不管,過幾天也就好了?!?
江玉卿強笑,沒有說話,只是開始繼續(xù)手上的動作。
藥膏里面不知摻了什么,涂到臉上涼涼的,段衡低下頭,拇指再動的時候,忍不住癡癡笑起來。
“......”
江玉卿有些無言,不解他為何還笑得出來,但眼淚到底是止住了。
段衡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