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江詞道:“是我沒保護好她。”
謝芫兒想了想,道:“如果非要這么說的話,一定是因為別的,而不是你的錯。她救了你,以你的性子脾氣,如若她需要,你定會傾盡全力回報?!?
成親三年,她怎么會不了解他。
他嘴上說著麻煩,可實際上是個你對他一分好他便對你十分好的人。
那時他一定非常想保護枳子,所以才愧疚了這么多年。
壺里的茶湯沸了,咕嚕咕嚕地響,一時間卻誰都沒去動。
好似那咕嚕聲是他倆之間唯一生動的聲音。
江詞道:“那時候,百姓們提及蠻夷就色變,西夷人進村就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所以村民最怕西夷人。
“那日村外來了人,村民們以為是西夷人,枳子害怕極了,我當時的情況沒法殺敵,她就和我一起藏起來?!?
謝芫兒聽出了話外音,道:“結果來的不是西夷人?”
江詞眼里晦然,“來的是一隊與西夷作戰(zhàn)被打散的江南兵?!?
頓了頓他又道:“村里人皆以為是來了救星,殺雞宰鴨,熱情地招待他們。”
他聲音低得哀沉,“枳子被叫去給他們做飯。
“人人都當他們是殺敵的英雄,他們欺負枳子的時候,村里沒人敢阻止,也沒人敢站出來幫枳子。”
所以說他去芽村,從始至終沒有跟那里的人說上過一句話。
江詞道:“沒有人幫她,她才那么絕望。是我去得晚了,我若早些時候去,或者我若跟她一起去,結果就不會是那樣。”
謝芫兒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但她想那時他一定是以為軍中的士兵都和他一樣,是保護百姓而不是傷害百姓的。
她又想,他一定是傷得重極了,才沒有和她一起去。
不然但凡他能稍稍走動,一定會陪枳子一起去的。
江詞又道:“后來我等到天晚了她還不回來,就出門去找她,看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田埂上,回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