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個小姑娘,那胖男人便冷笑一聲道:“你是誰家的小孩,話可不能亂說?!?
秋葉紅不急不慌的說道:“大叔,這豬眼腫而紅、毛粗而亂、舌苔浮白、舌質(zhì)微紅,身體消瘦,你說句良心話,這頭豬近日是否發(fā)熱惡寒、嗆咳氣急、有腹瀉之癥,不肖飲食?”
這一番話出口,大堂里的人都驚訝的看過來。
胡三此時也明白了,雖然還帶著幾分狐疑,但看向鄭大石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莫非真如這小姑娘說的,這本就是要死的病豬,這老小子是打算訛他一筆?
鄭大石在聽到這番話后,后背突然出了一層汗,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眼前這個小姑娘身上,穿著打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長的倒是端正干凈,看上去有些精神。
“哼,”鄭大石冷笑一聲,目光掃過大堂里的每一個人,道,“什么時候,你們濟人堂也給畜生看病了?怎么不改了牌子,叫濟畜堂?”
他這冷笑讓大堂里的人回過神,保良咳了一聲,忙過來拉了拉秋葉紅的衣袖,低聲道:“慧娘,莫亂說話?!?
“慧娘,去,去,回后堂去,在這里亂混什么!”小乙哥瞪了秋葉紅一眼,心道你個新來的小丫頭片子,會揀幾樣藥就裝什么萬事通,揚手趕她,一面對那鄭大石陪笑道,“鄭大爺說的是,你的家豬那是有名的好,小孩子家不懂事,你莫跟她一般見識?!?
“哼!”鄭大石冷笑著瞪了秋葉紅一眼,又看向正在那邊將信將疑的胡三,道,“砸死我家的豬不認賬,還污我家是病豬!做人得拍拍良心才是!”
胡三聽了這話,頓時又彎下了腰,有些惱意的瞪了秋葉紅一眼,暗道,都怪你多嘴,賠了錢是小事,毀了名聲,以后誰還敢請自己做工。
“去,去,你懂個什么!我還不曉得病豬好豬不成!真是多管閑事!”胡三忙忙的說道,不忘對鄭大石陪笑。
看鄭大石惱了,藥鋪里的人都慌了,包括那老郎中都顫巍巍走上前勸他,那位引起事端的胡三見狀不妙,拎著藥拎著豬一溜煙的走了。
“氣煞我也!我今日倒霉了,死了豬不說,偏又走進你們濟人堂找晦氣!”鄭大石氣呼呼的說道。
旁邊的伙計胖哥便低著頭是是的應(yīng)著,一面遞上茶道:“你老人家大人大量,慧娘新來的,不懂事?!?
小乙哥叉著腰數(shù)落秋葉紅,催她給鄭大石道歉,秋葉紅只是淡笑不理,反而對氣呼呼的鄭大石眨眨眼,道:“大叔你敢跟我打個賭么?”
“慧娘!”保良有些急了,喊了聲。
鄭大石冷笑一聲,捻著胡須,上上下下又打量了秋葉紅幾眼,道,“好啊,賭什么?”
“我賭你家的豬,七天之內(nèi)必有再病死!”秋葉紅沉臉說道。
鄭大石不由打個寒戰(zhàn),他已經(jīng)損失了兩頭了,雖說已經(jīng)有冤大頭添了虧空,但如果還要再死下去……他不敢再想。
“你若輸了,就把我爹的工錢和賠給你的豬錢退回來,還得出醫(yī)藥費?!鼻锶~紅接著說道。
鄭大石一愣,“你爹?”
“富文成。”秋葉紅告訴他。
鄭大石一聽,頓時哈哈笑起來,一掃先前的猶疑,暗道,差點就被你這個小丫頭糊弄了,原來是這個目的!
“好,”鄭大石笑一收,冷聲道,“你若輸了,到我家免費喂豬三年!”
這賭的可就太大了!就連正嘲諷的看著秋葉紅的小乙哥也楞住了,保良跺腳拉住秋葉紅道:“別胡鬧!快些給鄭大爺配個不是…..”
“好,我跟你賭?!鼻锶~紅爽快的答應(yīng)了。
竟然如此爽快的答應(yīng)了,鄭大石有些意外,反而笑了,搖頭道:“小姑娘,你知道你說的什么吧?”說這話用手在外邊點了一圈,此時外邊已經(jīng)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諸位,可都作證啊,別說我欺負人家一個小姑娘。”
外邊哄聲頓起,保良急得臉都白了,還要再勸秋葉紅卻沖鄭大石施禮,卻見秋葉紅微微一笑道:“那好,就這么定了,鄭大爺慢走。”說罷,沒事人一般進內(nèi)堂去了。
鄭大石沒料到這小姑娘如此篤定,心里登時火氣直冒,說了聲不知好歹,甩袖子走了。
黃掌柜回來時就見到自己藥鋪門前圍了好些人,不由嚇得心中一跳,想起當年坐堂大夫治病鬧出糾紛的事,忙忙的進去了,卻見店鋪里的一個客人也沒,幾個伙計各自忙著,而外邊的人卻是說的熱鬧。
“做什么?這里什么時候改茶鋪了?”黃掌柜咳嗽一聲,沒聲好氣的瞪了眾人一眼,眾人這才哄的一聲散了。
小乙哥自然第一個上來,拉著黃掌柜將方才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
“胡鬧!”黃掌柜聽了氣的胡子都翹起來,拍著桌子喊道。
“就是,就是,她要是在外邊怎么鬧咱們也不管,只是如今人在咱們鋪子里,豈不是毀了咱們的名聲。”小乙哥義憤填膺的說道,一面不滿的橫了保良一眼,都是他惹來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