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吧。”公差帶頭向?qū)γ娴囊惶幏可嶙呷?,將他們交代個一個老仆,客氣的告辭了。
“你是來送藥的吧?”老仆說話一口的北方口味,搖頭晃腦的帶著他們穿過庭院向后而去,一面嘮叨,“哪個大夫?怎么不親自來看看?你們兩個小孩子,能說清楚不?….這匹馬跟著我們少爺三四年了,沒成想在這里犯了病…..公子幾頓飯沒吃了…..”
這一次胖哥很乖巧的保持了沉默,并沒有憤憤的維護(hù)秋葉紅大夫身份,而秋葉紅則專注與驛站的景致,感覺很失望,覺得遠(yuǎn)不如富家姑娘們的小院子。
老仆將他們帶到馬棚里,那里正臥著一匹青馬,后腿上打著夾板。
“公子沒在,你們兩個可會……”老仆的話沒說完,就見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已經(jīng)從側(cè)前方,走到了馬的左側(cè),慢慢的抬手拉住了籠頭,另一只手撥開了上下唇,他的話就因為驚訝而停住了。
“還好,還好,尚無炎癥?!鼻锶~紅看完站起身來,接過胖哥遞來的藥箱,“老伯,麻煩你幫我穩(wěn)著馬,我要給它拆夾板?!?
那老仆驚得差點掉了下巴,但還是跟著胖哥上前,穩(wěn)住馬,看著秋葉紅拆夾板,仔細(xì)的看了一番,才攤開一層布將瓦罐里的黑漆馬糊的膏藥抹了,細(xì)細(xì)的裹住了馬腿,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纳虾脢A板。
“小姑娘,不錯啊,學(xué)了幾年了?”那老仆此時才又開始說話。
秋葉紅笑了笑,暗道如果說學(xué)了六年了只怕沒人信,便含含糊糊的隨口說了兩年,那老仆嗯嗯點頭,又好奇的打量她幾眼。
“你這么個干凈的姐兒,怎么想要學(xué)這個?”
與牲畜為伍,的確不是什么好職業(yè),別說在這個古代,就連現(xiàn)代,對于自己的職業(yè),秋葉紅也沒少遭白眼。
如果說開個寵物醫(yī)院,倒也說的過去,只可惜,她秋葉紅是從鄉(xiāng)下獸醫(yī)起身的,做的都是牛馬等大牲畜,出診時往往腳上穿雨鞋,手上帶膠皮手套,就算進(jìn)了市里的動物園,患者也沒有狗啊貓啊那些寵物,用她娘的話來說,身上總帶著一股子牲畜味。
上天作證,她秋葉紅每天要洗兩回,明明是他們這些人心存偏見潛意識的幻覺罷了,就如同覺得那些做喪葬行業(yè)的人身上帶著死人味一樣。
“也沒什么,養(yǎng)家糊口而已?!鼻锶~紅笑了笑道,看那老仆遞過來銀子,忙擺手道,“說好是試用的,哪能現(xiàn)在收錢,不如等三日后看看效果再收也不遲。”
聽她如此說,那老仆也不強送,笑道:“也好,也不急著走,那就再等三日?!?
才出了門,就見一輛車在外等著,見他們出來,跳下一個小廝,問道:“你們可是濟(jì)人堂的大夫?”
秋葉紅和胖哥都點頭,那小廝懷疑的打量他們兩個幾眼,嘟囔道:“這么?。俊闭f著沖胖哥道,“快些,我們家的馬病了,你快去看看!”說著又懷疑的看了胖哥一眼,嘀咕道,“偏鐘大夫沒在,你這個后生這么小,行不行啊?別白惹了老爺一頓罵!”
胖哥一愣,還沒來得及表明自己的身份,秋葉紅已經(jīng)一推他,跟著小廝上了馬車。
馬車簡樸得很,但接個獸醫(yī)大夫也用馬車,可見家世不一般,生意來的如此順暢??!秋葉紅不由笑瞇瞇著眼。
“小大夫貴姓???”小廝一面催車前行,一面頭也不回的問道。
“姓富?!鼻锶~紅笑答。
“哦,跟我們家倒是同宗了?”小廝有些意外的回頭看了眼胖哥,見他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心里很是鄙視,也只有族里這樣不屑的子孫,才去做這樣低下的手藝!
“你們家?”秋葉紅一愣。
“永昌街的富家啊。”小廝一臉你鄉(xiāng)下人的神情白了她一眼,一面啪的甩了馬鞭,疾行穿過鬧市街道,向秋葉紅最熟悉的富家大院方向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