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不明所以,羅庚卻再清楚不過,見林姑娘也因此皺眉,立刻自告奮勇奔赴前線勞動:“我去收拾收拾!”
總覺得哪里不對的喬司奇和周一律也不約而同站起來:“我倆去幫忙!”
棉被上就剩下三個人。
林娣蕾看看戚言,又看看宋斐,忽然沖著后者嫣然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宋斐在這美麗的笑靨里感受到巨大的壓迫力,他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宋斐?!?
林娣蕾點點頭,有些抱歉道:“之前讓你們開門的時候,我有點著急,失控了?!?
戚言:“你又把玻璃拍碎了?!”
宋斐:“……”
林娣蕾輕輕抬起眼皮:“你,說什么?”
戚言騰地起身:“他們收拾什么呢這么慢我得去看看——”
棉被上就剩下兩個人。
林娣蕾靜靜看宋斐,不說話。
如果這個世上真有紅顏禍水,宋斐想,應(yīng)該就是眼前這張臉。
“難怪不管我怎么追,他都沒回應(yīng)。”林娣蕾曲起雙腿,用手抱著膝蓋,長發(fā)滑到她的胸前,營造出“我很甜美”的假象。
宋斐早在林娣蕾沖著戚言哀怨跺腳的時候就猜出大概了,不過他認(rèn)真地想了一下戚言倉皇而逃的模樣,覺得前任沒回應(yīng)林姑娘,可能真的和直彎無關(guān)。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林娣蕾忽然苦笑了一下,“我現(xiàn)在就希望能活下去?!?
“你一個人在水房堅持了五天,”宋斐覺得那幾乎是不可想象的,“后面肯定也沒問題?!?
林娣蕾垂下眸子,沉默半晌,忽然弱弱道:“我想喝熱水?!?
辦公區(qū)有飲水機(jī),但宋斐走到跟前才發(fā)現(xiàn),水桶上都是斑斑血跡。他轉(zhuǎn)身去貨架上挑了個暖壺,去洗手間水龍頭下面沖涮干凈,接了滿滿一壺水,用熱得快燒開來,最后倒到了新的馬克杯里。
林娣蕾接過杯子的時候愣了愣,吹了兩下熱氣,輕輕抿了一小口,淺笑開來:“紅糖。”
宋斐瀟灑一攤手:“不要錢,管夠。”
林娣蕾樂出聲,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些。
“幸虧你是彎的,”她說,“否則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小姑娘?!?
林娣蕾一杯紅糖水喝完,四個伙伴還沒回來。
雖然超市很大,但也不至于一去不復(fù)返,宋斐不自覺擔(dān)心起來。他拆了個枕頭讓林娣蕾靠著,自己前來搜尋伙伴。結(jié)果剛走到食品區(qū),就看見四位戰(zhàn)友席地而坐,正在那兒吭哧吭哧吃。
宋斐怒不可遏地走過去,一把奪過戚言手里的肉松面包:“也不知道叫我!”
宋斐兒時最大的夢想,就是開一間超市,各種小食品隨便吃,不用跟爹媽撒潑打滾地求,不用跟爺爺奶奶哭著喊著地要。
如今他的夢想實現(xiàn)了。
雖然晚了十幾年,但依然……爽啊!
“這餓的滋味真是太難受了,”喬司奇腮幫子撐得鼓鼓,還不忘有感而發(fā),“我現(xiàn)在最大的夢想就是被方便面淹死。”
“你瞅你那點追求,”周一律嗤之以鼻,“給我來二十個午餐肉罐頭!”
宋斐一邊笑著看他們,一邊猛嘬ad鈣奶,從未有過的幸福滿足。
羅庚填了個半飽,便迫不及待把泡好的方便面和香腸送到了林娣蕾跟前。
林娣蕾欣然接受,不過四下沒有旁人,她也就實話實說:“你很好,但真的不是我的菜?!?
羅庚問:“你喜歡什么菜?”
林娣蕾咬了下嘴唇,雖不甘心,卻仍堅持:“戚言那樣的?!?
絕望從羅庚的臉上彌漫開來:“喜歡男人太難了?!?
林娣蕾:“我不是說他這個!?。 ?
正午時分,霧霾散了一些,陽光從云層后面照出來,淡淡的。
偌大的超市里,貨架橫七豎八,血跡隨處可見,無一不在訴說著曾經(jīng)的慘烈浩劫。然而現(xiàn)在,它是幸存者的港灣,是活下去的希望所在。
填飽肚子的六個人又從頭到尾檢查了所有可能引起喪尸注意或者有被突破潛在可能的地方,該遮擋的遮擋,該加固的加固。大約一個多小時后,才重新坐到一起,靜下心來,聊聊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認(rèn)真想想以后的出路。
“新傳院播音主持系,林娣蕾,你們可以叫我小地雷噠?!?
“……”
“……”
“……”
“……”
“……”
“說、話、?。 ?
“建筑工程學(xué)院建筑系周一律!”
“外院英語系喬司奇!”
“數(shù)學(xué)院數(shù)學(xué)與應(yīng)用數(shù)學(xué)系羅庚!”
“歷史學(xué)院旅游管理系宋斐!”
“生命科學(xué)學(xué)院生物科學(xué)系戚言!”
宋斐:“為什么你也要自報家門……”
戚言:“排隊形安全一點……”
縱然林娣蕾再彪悍,回憶起五天前,也依然心有余悸:“我當(dāng)時在水房打水,看見一群人瘋狂地往回跑,還以為發(fā)生恐怖襲擊了。電視里不總報道嘛,什么見人就砍,校園槍擊的。可后來就發(fā)現(xiàn)這些都不是,是喪尸?!?
宋斐訝異:“你最開始就相信是喪尸病毒?”
林娣蕾點頭:“我前男友最喜歡這種電影了,以前我總陪他看?!?
宋斐瞇起眼睛狐疑地斜視喬司奇。
johns一臉苦逼:“我還沒初戀呢不帶這么栽贓的……”
“其實到今天早上,我都絕望了,差一點點就想,干脆開門出去吧,反正早晚都是死,與其餓死嚇?biāo)啦蝗缰苯颖灰?,還落個痛快呢。可我又不甘心,我都堅持這么久了,為什么要放棄?然后就聽見有人用手機(jī)放歌了……”林娣蕾抬起頭,收斂笑容,認(rèn)真地看向五個人,“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但打喪尸的一定是。謝謝你們救我?!?
宋斐:“都是同學(xué)說什么謝!”
周一律:“舉手之勞?!?
喬司奇:“我們是男人??!”
羅庚:“要不要以身相許?”
戚言:“別在意。”
總覺得,混進(jìn)了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