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非上課時最大的愛好是看窗外,現(xiàn)在不靠窗了,他就只能看海秀。
但海秀經常讓他看的臉紅,實在受不了的時候還會寫小紙條,請峰非不要一直看他了,讓峰非覺得自己很變態(tài),峰非無法,只能低頭看課本,他現(xiàn)在坐在外面,也不方便玩手機了,上課倒是認真了許多,小測的時候,成績比以往好了些。
峰非不很在意這些,倒沒太開心,倪梅霖卻覺得不錯,特意在課上表揚了峰非,弄得峰非無語的很。
起先在海秀剛換座位的時候,不少同學包括幾個任課老師都有些擔心海秀調到后面去成績會下滑,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海秀成績依舊穩(wěn)dìng,學渣峰非成績倒好了些。
不怪別人多想,峰非從初中就在這個學校上的,違法亂紀的黑歷史一抓一大把,偏他還有點背景,家里在教育廳那邊還有關系,老師們對他多敬而遠之,當初分班的時候老師們都不太愿意接這個燙手山芋――不管吧班級就亂套了,真的管,又有諸多顧忌。最后還是倪梅霖說自己什么學生都帶過無所謂,這才將他分到了七班。
峰非胡思亂想著,順口問海秀道:“唉,你當初轉校怎么想到來這班的?六班的成績其實更好,有好幾個學霸,你要是再去了,六班班主任得樂壞了。”
海秀低聲解釋道:“我媽媽說……倪老師看著面善?!?
峰非沉默了幾秒,結束了這個話題,他不好當著海秀的面質疑海秀母親的眼光,也羞于提自己縱橫校園多年,只在倪梅霖手底下吃過虧的糗事。
說起來,峰非也是做了倪梅霖的學生后,才慢慢的老實些的,雖然他現(xiàn)在也總是會違紀,但和以前比完全是小打小鬧了。
也許是因為年紀漸長,逐漸的懂了責任和擔當,也許是倪梅霖管得嚴,不像以前那些老師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峰非不能再逃課,每天接觸的從那群游手好閑的人變?yōu)檎J真上進的同學,峰非身上的戾氣一點點消失,剩下的,就只是青春逼人,偶爾會犯個小錯的大男孩了。
峰非走了會兒神,自習課開始了好一會兒才想要寫作業(yè),他瞄了海秀一眼,見他在做數(shù)學卷子,就跟著也拿了數(shù)學卷子出來。
峰非只做大題,因為選擇和填空可以抄海秀的,很方便。
海秀并不反對峰非抄他的作業(yè),每次都很大方的讓抄,只是有幾次吞吞吐吐的勸峰非自己做,有不會的他可以講給峰非聽。
海秀的善意,峰非當然感覺的到。峰非當時捏了他的臉一下,問他不怕耽誤自己的寶貴時間啊,海秀被捏了后紅著臉,半節(jié)課說不出話來,把峰非樂得夠嗆。
只是做大題還是很快的,峰非從后往前做,最后一道題只做第一問,倒數(shù)第二題難就放過,不難就做了,前面的大題更簡單,峰非用了半節(jié)課結束戰(zhàn)斗,剩下點時間做別的。
整理書本的時候,峰非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峰非有一個筆記本,里面夾的都是海秀傳給他的紙條,同桌一星期,已經有十來張了,峰非回想了下,海秀這一星期,就根本沒主動跟他說過話。
峰非罵了一句操。
峰非轉頭看向海秀,盯了好一會兒,海秀感受到他炙熱的視線,又遞了張紙條過來:等一下,馬上就寫完了。
峰非失笑,他手肘支在桌子上撐著頭側坐著,一邊搓弄這那張紙條一邊看海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勾起。
從這節(jié)課開始,峰非課間時都沒再動。
沒再動,就是字面意思,每個課間,峰非一動不動。
往常課間的時候峰非會去接水,會起身去隔壁班溜達一圈,會趴在教室后的窗戶前看遠處操場上的人打球,死坐在位置上的時候少,而現(xiàn)在他一改常態(tài),好像被人釘在椅子上似得,哪兒也不去,下課不是趴著睡覺就是專心玩手機。
他不動,意味著坐在他里側的海秀也沒法出去。
三節(jié)課下來,海秀受不了了。
海秀中午的喝了一大杯水,到現(xiàn)在兩節(jié)課過去了,他很想上洗手間。
其實他上節(jié)課就有點想去了,只是峰非一直沒動,他猶豫了下就想下節(jié)課再去就算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峰非這節(jié)課還不動。
課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海秀有點急,他小心的看著峰非,猜測他什么時候出去,而峰非似乎并沒有起身的打算,他專心的玩手機,還時不時的跟人語音聊天,似是在和誰商量周末時去打保齡球。
海秀心中焦急不已。
海秀咬唇,已經下課了,并不用保持安靜,這個時候再寫紙條就很奇怪了,正常人不會這么做的,峰非一定會發(fā)現(xiàn)什么,但真讓他跟峰非開口讓他讓一下……對普通人來說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事,讓海秀做起來就太難了。
海秀踟躕再三,急的要哭了,他幾次轉頭看向峰非,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海秀終于鼓起勇氣要主動跟峰非說話的時候,打上課鈴了。
海秀泄了氣,第一反應是放松了,不用去跟峰非開口說話了,但問題接踵而來,他還沒上洗手間??!他真的,很想很想上廁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