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峰非才調(diào)整好情xù,恢fù狀態(tài)后他越想越覺得丟人……計劃的好好的,演一場戲,最后竟成了假戲真做,還特么的哭出來了。
簡直不能更丟人。
峰非借口去洗手間洗臉,趁機(jī)給姜喻曼打了個電話。
姜喻曼正跟海秀在家里聊天,接到電話后云山霧罩的,她見峰非有些著急,全應(yīng)承了下來,讓他別擔(dān)心。
掛了電話后海秀急急問道:“怎么了怎么了?”
“峰非他……”姜喻曼哭笑不得,“跟我說,一會兒要是他媽媽給我打電話,讓我措辭嚴(yán)厲一點,表xiàn的一點都不喜歡他。”
海秀愣了兩秒,差不多明白過來了。
先有意無意的激起呂昊莉的內(nèi)疚,讓她無法拒絕自己,然后完全放低姿態(tài),把事情和盤托出。
但不等呂昊莉站到自己對立面上來,峰非又先一步把自己的退路封死,把最壞的情況展示給呂昊莉看,讓呂昊莉沒法再苛責(zé)他,恰到好處的模糊呂昊莉的關(guān)注點,把事件的重點放在了自己無法求得姜喻曼同意這件事上,利用呂昊莉護(hù)短的心理,讓呂昊莉不自覺的站到了他那一邊,一致對外。
然后動之以情,用這一年的感情,打動了有相同經(jīng)歷的呂昊莉。
呂昊莉當(dāng)初剛畢業(yè)那會兒,呂家人也是不太滿意峰世卓的。
當(dāng)然,峰非也沒有真正的掌控了全盤,若真是演戲,他也不至于這么失態(tài),對呂昊莉的愧疚和對海秀的感情讓他假戲成真,不過也好……至少徹底感動了呂昊莉。
而且呂昊莉現(xiàn)在也拿不準(zhǔn),到底是海秀好些,還是小瘋丫頭好些了。
之前她已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現(xiàn)在對她來說,不過是換了個對象,在她眼中,兩者的殺傷力不分伯仲。
峰非心里松了一口氣……幾個月前的一步棋沒白下。
“這樣吧?!眳侮焕蛳肓讼拢?,“我不是那么沒教養(yǎng)的人,直接找到人家門上去,只會讓人家更反感你,激化矛盾,應(yīng)該給他們一點時間,讓他們家自己消化一下,我這邊……盡力說服你爸爸,等大家都平靜下來,坐到一起好好談?wù)劙??!?
這話正撞在峰非心上,他謹(jǐn)慎道:“我爸那邊……”
呂昊莉疲憊道:“我來說吧,你的煩心事已經(jīng)夠多了?!?
峰非心里不忍,低聲道:“媽,是我對不住您和我爸爸……”
“你們總說這些做什么?”呂昊莉失笑,“你大哥當(dāng)年也是,跟我說,你大嫂大概是不能生育,對不起我們,我當(dāng)時就覺得很奇怪,這日子是你們自己過的,好壞你們自己擔(dān)著,有什么對得起對不起我們的?而且……”
呂昊莉無奈道:“這也不是你們自己找的,就讓你攤上了……有什么辦法呢。”
峰非不確定道:“您……您接受了?”
呂昊莉低聲一笑,沒說話。
真的接受,是不可能的,只是呂昊莉并不覺得自己有立場去質(zhì)疑峰非,為什么變成了一個同性戀。
對于峰非這些年的成長,她參與的并不多。
峰非他爸爸就更少了。
說起來,峰軒都比自己這個當(dāng)媽媽的管教峰非管教的多,呂昊莉一頓,遲疑道:“你大哥他……知不知道……”
若峰軒知道了,大約不會似自己這般好說話。
峰非嘴角神經(jīng)性的抽痛了下,他苦笑:“早就知道了,那會兒您和我爸爸剛走,整天忙著飛來飛去,我大哥沒敢告sù你們。”
呂昊莉回想上次回來,峰軒勸自己看開點,明白過來,失聲:“他……他接受了?”
峰非點頭:“嗯?!?
呂昊莉不可置信道:“你大哥他的脾氣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在差點把我打的見不了人之后?!狈宸前戳税醋约鹤筮叺淖旖牵涣艘宦?,似乎還能感覺到疼痛,“他下手有多重您不是不知道,那程子,我都不好意思上課去了……我走在學(xué)校里,大家看我跟看猴似得,連隔壁學(xué)校的以前跟我打過架的那群傻、逼都知道我讓人打了,丟死人了?!?
呂昊莉心疼起來:“怎么還真跟你動手呢?還打哪兒了?嚴(yán)不嚴(yán)zhòng?”
峰非故意模糊道:“還行吧……反正沒打死,也沒打殘?!?
呂昊莉一聽這話更心疼了,峰非苦笑道:“您跟我爸說的時候可得緩著點兒,別讓我這邊傷剛養(yǎng)好了,再挨我爸爸一頓打,我這九月份就上大學(xué)了,到時候不能讓我坐著輪椅去吧?”
“他敢!”呂昊莉緊緊皺眉,“放心,哪能讓你一件事挨兩次打,你大哥也是的……唉,到底打的多厲害?。?!”
“就這么跟您說吧,打完我,他就同意了,接受了。”峰非道,“您說多嚴(yán)zhòng吧,讓他那么沒心沒肺的人都覺得對不起我了。”
呂昊莉倒不覺得自己大兒子沒心沒肺,但她也知道峰軒不可能就輕yì接受這種事,峰非看出呂昊莉的疑惑,淡然一笑:“是海秀……他跟我大哥說,他要陪我一輩子,我去哪兒,他去哪兒,他看著我一輩子,讓我不再惹禍,只走正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