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臉色有些僵,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含糊的道:“死過一回,想開了,好死不如賴活著,只不過以前的事都不大記得了,只記得自己姓徐,媽媽,我是這家的丫頭嗎”
她這一句話倒把李婆子給問住了,想徐大姐兒這個身份,還真不能說就是個丫頭,過了半晌兒才把怎么來怎么去跟徐苒說了底細(xì)。
徐苒理解,也就是這個徐大姐兒是顧家買來給兒子擋災(zāi)的,不想災(zāi)沒擋過去,那小子短命嗝屁了,她就成了個丫頭不丫頭,主子不主子的尷尬存在,事實上,從她的衣食住處上看,她覺得,自己連丫頭都不如,更遑論什么主子了。
還聽說這家的老爺,她名義上的公公就是剛頭走的那倆婦人的丈夫了,不大待見自己,怪不得扔到這里不聞不問的。
其實說起來也沒什么大不了,落到這般境地,徐苒還覺得該慶幸,如果那叫顧廉的小子沒死,也才是個剛過十歲的屁孩兒,難道自己真跟他那什么,想想都膈應(yīng),尤其自己比那小子大了足足八歲,她心里接受不來,更何況,顧廉要是活下來,自己至大算個通房小妾什么的,還不如個丫頭省心。
李婆子的男人也在顧府里做工,以前顧廉活著的時候,這院子里還有另外兩個伺候的婆子丫頭,李婆子縱然不在,也有旁人,顧廉一死,有些說頭門路的,便尋個由頭調(diào)到旁處去了,這里便只剩下李婆子跟徐大姐,李婆子有家,晚上這院便只剩了徐苒一人。
李婆子昨兒晚上一走,徐苒便上了院門,各屋去溜達(dá)了一圈,尤其那個顧廉的屋子,人死了,屋子卻還收拾的挺齊整,溜達(dá)煩了就進(jìn)屋睡覺,這一宿倒睡的踏實。
轉(zhuǎn)過天一早,徐苒是被咚咚的拍門聲給驚醒的,睜開眼過了半天才回過味了,急忙下地跑出去開了院門。
李大娘一見她剛睡醒的樣兒,不禁嘆道:“你倒是心大,什么時辰了還睡著,快換衣裳,去前頭老太爺去了,府里正忙亂呢,剛頭管家說了前頭人手不夠使喚,讓你我過去灶上幫忙燒水添茶,吊唁的客都到了?!?
徐苒雖鬧不清這怎么又蹦出個老太爺來,但還是忙著收拾了,腰上系了孝帶,頭上紅頭繩也換成了白布條,這才跟著李婆子去了前頭。
不過幾個時辰靈棚已經(jīng)搭就,徐苒跟著李婆子從邊上過去,到了灶房院里,剛邁進(jìn)院門,正逢一個丫頭提著壺出來,跟徐苒撞了個滿懷。
徐苒退后一步想讓她過去,不想那丫頭瞧見她倒呵呵冷笑道:“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我們的孫少奶奶,怎的不去前頭給老太爺守靈,跑到這灶房院里作什么來了”
徐苒這才抬頭瞧這丫頭,只見五短身材,甚有些豐腴,姿色平常,只肌膚比旁人略白皙些,眉梢眼角自帶了幾分風(fēng)流之態(tài),穿的衣裳雖換了素凈的,瞧著料子卻不差,至少跟自己的天差地遠(yuǎn),聲音尖利,顯然不懷好意。
徐苒忽想起李婆子說的,遂明白過來,這丫頭大約就是她那個便宜公公的通房什么的吧,只自己也沒惹她,做什么與自己為難,剛要頂她幾句,被李婆子悄悄一拽,拽到一旁。
李婆子堆起個笑臉道:“珍珠姑娘快去吧剛頭我瞧見又來了不少客,不定爺哪里要茶水呢,晚了爺怪罪下來可怎好擔(dān)待。”
那叫珍珠的丫頭顯然頗忌諱主子,瞪了徐苒一眼,扭腰擺臀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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