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苒進(jìn)了屋,瞧了顧程一眼,想到剛頭撞上的色狼,心里膈應(yīng)上來,扭著身子坐在炕一頭,不搭理人,顧程見她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這一回來怎么就不順三不順?biāo)牡臉罚酒饋戆ぶ耍咽掷锍粤艘话氲牟璞K遞到她嘴邊上道:“出去這大半天,定是渴了,吃些茶?!?
見大姐兒仍不搭理他,顧程嘆口氣道:“爺哪里又罪了你不成,剛不還好好的,怎的送了你舅舅回來就變了個樣兒?!?
徐苒忽然轉(zhuǎn)過身子來問他:“昨兒晚上那把扇子呢去哪兒了”
顧程卻嗤一聲笑了,瞅了外屋一眼,低聲道:“原是想瞧那扇子,這有什么難的,我里間架子上的書篋里還藏著幾把,待我取來給你?!?
徐苒哼一聲道:“我說的是昨晚上那把”顧程道:“剛頭尹二過來送信兒說,前兒那個鋪子盤下了,明兒交割房子地契,我便把那把扇子給了他,權(quán)作個謝禮,怎的問起這些來”
徐苒心道,那廝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免得日后再有類似事,便道:“剛頭回來,不妨在院門首撞見個男人,可是他不是”
顧程一聽心里便有些不大爽快,想那尹仲華也是風(fēng)月里打滾的貨,被他瞧見大姐兒,不定生出些什么心思來,不禁暗悔,不應(yīng)把他喚進(jìn)書房來,只在前頭廳中敘話才好,便對徐苒道:“日后再若來客,爺去前頭廳中敘話便了,無事你也少出這院兒,省得惹生是非?!?
徐苒聽了心說,這可真是賊喊捉賊,倒是也順了自己的意,那個尹二一雙眼黏在自身上都不錯開,心里不定打什么齷齪主意,她這般說,正是要顧程這句話,順了心思,便站起來要去,被顧程一把拉住手腕,摟在懷里道:“心肝兒,不好生在爺身邊呆著,去哪兒里”徐苒還未來得及推開他便聽窗根下婆子回道:“爺,玳瑁姑娘來了。”
徐苒卻從湊到他耳邊,小聲道:“這才是你的心肝兒來了?!?
顧程不禁笑道:“你怎知她是爺?shù)娜恕毙燔垡话淹崎_他道;”那日在三娘院門口,你們倆眉來眼去,只當(dāng)我是瞎子不成.”
顧程見她那樣兒,雖話里頭帶刺卻著實的伶俐可人,不禁又摟著她親了一下調(diào)笑道:“她不是爺?shù)男母蝺海缃駹數(shù)男母蝺壕痛蠼銉阂粋€呢,卻吃這等干醋作甚”
玳瑁側(cè)頭瞧了眼身邊的丫頭,這丫頭是今兒一早從人牙子手里才買來的,聽人牙子說原是州判大人家里頭出的家樂丫頭,會識字念書,又學(xué)的吹拉彈唱,雖才十五,卻已生的窈窕嫵媚,模樣也好,滿府里的丫頭,她的姿色算拔了尖的。
三娘一眼相中,只說了規(guī)矩,便讓她領(lǐng)著來了前頭,卻在外頭等了這一會兒,也不見里頭有回音,只隱約傳來調(diào)笑聲,有珍珠的例子在前頭,如今府里的丫頭,誰還敢來碰觸大姐兒這個霉頭,便只不出聲,在外頭耐心候著。
過了一會兒,才聽得里頭顧程問了一聲:“一大早的什么事”
玳瑁忙道:“三娘從人牙子手里買了個丫頭,說爺書房里正缺人使喚,讓奴婢送過來,爺先過過眼,若過得去便留下,過不去,再另挑好的?!?
顧程倒是都快忘了這岔,這會兒才想起來,便道:“既如此,進(jìn)來我瞧瞧。”徐苒打起簾子,只見玳瑁帶著一個丫頭走了進(jìn)來,徐苒的目光在哪丫頭身上溜了一圈,哪還有不明白的,那三娘面上雖和善,私下卻要算計她呢,這是怕自己奪了她們的男人,若不是如今走不了,誰稀罕跟顧程這么禽,獸擱一處里混,早拍拍屁股走了。
這么想著,暗暗瞥了眼顧程,只見顧程一雙眼落在玳瑁身后的丫頭身上半日移不開去,就跟剛頭那個什么尹二瞧自己一個樣兒,不禁暗哼了一聲,這里的男人哪里去尋節(jié)操,早不知丟去何處了。
顧程也著實沒想到是這么個齊整的丫頭,便問:“叫什么名兒今年多大了”
那丫頭蹲身一福道:“原來的名兒叫香兒,今年十五了?!?
玳瑁接過來話頭來道:“三娘說,這個名兒不好聽,讓爺瞧著再取一個,平日里叫著也順嘴些?!?
顧程從上到下仔細(xì)端詳她半晌兒,見她腰肢纖細(xì),走起路來有些搖搖擺擺,似那岸邊垂絳的柳枝一般,便道:“不如就叫柳枝吧”微抬頭見大姐兒笑瞇瞇瞅著自己,顧程忽然有種自己的心思被她瞧破的感覺,想到她的性子,又怕她跟自己使性子,便跟柳枝道:“日后你只管跟著大姐兒,聽她的吩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