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苒心里,她始終覺得自己跟大姐兒是完全的兩個人,雖然瓤兒是大姐兒的,可內(nèi)里卻實打?qū)嵉牧硪粋€,這種別扭的心理,徐苒也不知道從何處來的,卻越發(fā)不容忽視。
瞧著顧程七手八腳的拿小斗篷去裹小丫頭,徐苒急忙道:“真要這會兒走嗎外頭還下著雪呢。”
顧程哼了一聲,咬著牙道:“下刀子都要走?!毙燔郯l(fā)現(xiàn)這廝跟頭犟驢一樣,便只得把婆子叫進來,大寶還睡著,用小被子裹嚴實了,自己抱著,顧程懷里抱著小丫頭是死活不放手了。
徐苒還特意提醒了他一句,他懷里的是丫頭,自己懷里這個才是兒子,想著以顧程的重男輕女,不定立馬就換了過來,不想他聽了,也只探頭瞧了瞧大寶,點點頭道:“倒是個虎頭虎腦的壯小子。”然后接茬抱著小丫頭細聲細氣的哄著睡覺,弄的徐苒都有些不習慣。
出門上車,直到車轆轆的走起來,顧程望了望身邊的妻,懷里的兒,真是百感交集,原還說自己這輩子注定下半生孤寡,不想老天開眼,還他一個如此圓滿的結(jié)果,哪天去廟里還愿吧望菩薩繼續(xù)庇佑他們一家四口平安祥和。
目送顧府的車子緩緩拐過街角,沒了影兒,紫兒才轉(zhuǎn)身回晉王府,進了府,直上前頭書房。
晉王剛從宮里回府,想起剛在父皇宮外遇上的陳貴妃,或許該說是他的晉王妃,不禁暗恨,與陳府這樁婚事,當初本是父皇親自下旨賜婚,到末了,陳氏卻被父皇收入宮中,成了一樁天下盡知的丑事,這個活王八他當了這許多年,也該到頭了。
陳氏雖出身相府,卻是侍妾所出,當年后宮皇后獨大,深恐旁的皇子倚仗妻族勢力,謀奪皇位,便將陳家嫡女選做太子妃,侍妾所出次女許了自己,估摸皇后也未想到,壞她事的也正是陳氏。
陳氏聽說自己身染重疾,不能人事,恐嫁過來守活寡,便尋機緣與父皇一度春風,陳氏卻也有些本事,迷得父皇罔顧人倫,封她做了貴妃,如今父皇病臥不起,又轉(zhuǎn)而與自己示好,當他朱翊是怎樣的男子,他韜光隱晦這些年為的什么,她當自己還會迷戀她的姿色不成,便她生的傾國傾城,于自己也如糞土污墻一般。
且陳氏這些年勾引父皇恣意淫樂,誰人不知,這般無恥婦人,還指望他有甚情份不成,只如今卻可用她探聽些消息。
父皇的病情一時好一時壞,之前太后禁錮陳氏,也以為父皇記不起她了,不想今兒一早父皇傳召國師后,便下旨令陳氏近前侍疾。
說起這個國師卻是個邪道中人,宮里原無道人,陳氏進宮后,不知怎樣攛掇的父皇,下旨在宮中修建道觀,請了道人進宮,封了國師,以覓求長生不老之術(shù),長生不老未見求來,圣體卻一日不如一日,如今且讓他們得意一時,待落到自己手中,過往愁怨加倍償來,方解他心頭之恨。
紫兒邁腳進來,瞧見王爺臉色晦暗,燈影中甚有些猙獰,忙垂首立在一旁,晉王瞧了她一眼道:“她跟顧程走了可有不舍可有留戀”
紫兒略斟酌道:“天色昏暗,奴婢未得瞧清,請王爺治罪。”
朱翊卻長嘆口氣道:“你何必與她遮掩,她什么性情,本王豈有不知,與顧程的夫妻之情,尚且說舍便舍,更何況本王把她典賣了出去,這會兒心里不定怎么樣惱恨本王呢,只如今大事在前,不得不如此罷了,顧程卻是個心機深沉的,只這些心計都用在了兒女私情上,未免難成大事?!?
紫兒眼前忽的劃過,顧程抱著孩子牽著徐苒上車的情景,這樣的大雪天里她竟然覺得溫暖,身為女子,又何嘗盼著男人成什么大事,有道是,忽見枝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徐苒終是比她們都有福氣的,只王爺會甘心放過她嗎
念頭至此,忽聽王爺?shù)溃骸半m難成大事,卻是個難得之才,若他識趣,待大事成,本王倒可賜他一個好前程。”
紫兒心不由一跳,王爺還是不肯放過徐苒,朱翊掃了她一眼道:“明兒一早你去張青蓮府上,把本王賞的東西賜下,以賀他納妾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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