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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戰(zhàn)火紛飛,波云詭譎,眨眼已至大隋開皇五年。
東****突厥沙缽略可汗既與西突厥達頭可汗久戰(zhàn)不勝,亦忌憚東面的契丹逐漸強大,實在頂不住苦戰(zhàn)無果、死傷慘重的窘境,上表向大隋臣服并請求援軍,合擊阿波可汗(大邏便,阿史那柔然的兄長)。
至此,大隋與東、西突厥長達五年的合縱連橫及拉鋸混戰(zhàn)告一段落,隋皇楊堅終于完成了周武帝宇文邕未竟之志,將北朝從大草原的壓制下解脫出來,至乎反過來壓制大草原。
東、西突厥雖保住了大草原霸主的地位,卻已實力大損,苦困不堪,再難與大隋抗衡,遂不得不與隋朝訂立盟約,以沙漠作為兩國的分界,還捏著鼻子給大隋皇帝楊堅上尊號曰:“圣人可汗”。
隋皇楊堅之威勢,至此已達前所未有的巔峰!
長安宮闕,兩男一女憑欄而立。
一身天子冠冕的楊堅愈顯氣勢威嚴,高深莫測,“此番本朝大勝突厥,全賴長孫愛卿獻策獻力、離間合縱,著實居功甚偉!”
“微臣不敢冒領陛下之功,陛下運籌帷幄,運兵如神,才是本朝大勝突厥的根本所在!”
長孫晟微笑謙遜,看似神色溫和,實則深深隱藏著一股詭秘陰森的氣質(zhì)。
“是嘛?”楊堅饒有深意地一笑,“突厥敗而不衰,仍有復起之基,還望長孫愛卿再接再厲,多多出謀,必要使東、西突厥相互攻伐,內(nèi)耗不止,無力對外擴張?!?
長孫晟不動聲色,“微臣遵旨!”
“北疆既定,如今……”楊堅轉(zhuǎn)頭遙望東南方向,“吾等首要之事,便是那條蟄伏良久的蛟龍了!”
“平心而論,朕越來越看不懂他的所作所為了……”
長孫晟鄭重點頭,“微臣亦有同感!而且,微臣以為,世上從沒人能夠看透他的想法,就連本門最是神秘莫測的邪帝向雨田也不能!”
獨孤伽羅聞言黛眉一動,憂慮之色一閃而逝,母儀天下的她嬌艷不減,更增端莊雍容,愈顯風姿動人。
楊堅雙目神采爆閃,現(xiàn)出無與倫比的堅決之意,“不論如何,吾等總不能任由他像利劍一樣一直懸在吾等頭頂,誰知道什么時候落下,收割吾等所擁有的一切?”
“不錯!”長孫晟緩緩道:“根據(jù)那人傳來的消息,他這五年來一直在東南到海外一帶徘徊,深居淺出,時不時閉關潛修。
自從陛下屢屢挫敗陰癸派之后,陰癸派諸女轉(zhuǎn)而圖謀南朝之余,又與他重修舊好。
祝玉妍更得他之助,業(yè)已臻達陰癸派數(shù)百年來從未有人練成的【天魔大*法】第十八層,正式躋身大宗師之列。
不止如此,祝玉妍還曾跟他出雙入對,為他生了一個女兒,分明想要加深雙方的羈絆,把他徹底綁在陰癸派的戰(zhàn)車上,可他一直反應平平,似乎對此不大熱衷,以致于陰癸派又與他若即若離起來……”
楊堅眼神一閃,“此中不乏可利用之處!”
長孫晟點頭會意,接著道:“有了那人的從旁策應,足可使他陷于孤立無援之地……更何況,向雨田見到有機可乘,未必不會對他落井下石。”
楊堅聞言皺了皺眉,又看向獨孤伽羅,“尤楚紅怎么說?”
獨孤伽羅輕輕一嘆,“他近些年的表現(xiàn)太讓二嫂失望了!此次二嫂雖未答應,但已有默許之意……只希望吾等盡量不要傷及獨孤慎!”
楊堅斟酌片刻,將方方面面的助力又過了一遍,深吸口氣,沉聲道:“如此則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頓了頓,看向獨孤伽羅肅聲道:“傳旨召他來長安,就說朕欲把五女蘭陵公主賜婚于他,愿楊、裴兩家永結同好,讓他來長安成婚!”
獨孤伽羅身*子一顫,遲疑著緩緩點頭。
長孫晟則目光一閃,暗忖:老狐貍!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不忘以女兒為代價,留下一條后路!
……
東海之濱。
“來,美仙乖寶貝再吃一口!”
幽谷雅居,石之軒蹲在秋千之前,一手端著盛滿蓮子羹的玉碗,另一手則持著木勺喂給坐在秋千上晃悠晃悠的素裙小姑娘。
“爹爹,粥里是什么蓮子,怎么跟娘親所做的不一樣?”
四五歲的小姑娘生得粉雕玉徹、鐘靈毓秀,仿佛神話里走出的可人兒,唯有一雙似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蘊含著吸人神魂的詭秘魔力,證明了她黑暗精靈的本質(zhì)。
石之軒莞爾一笑,“這可是正宗的天山雪蓮……陰癸派總共也沒兩朵,哪舍得給你吃?”頓了頓,又道:“乖寶貝快吃粥,中午爹爹給你做紅燒熊掌,那可是爹爹從北極冰川順手帶回來的北極熊掌哦!”
“行了……別顯擺了,有人找你!”
清麗如昔的祝玉妍悄然到來,接過他手中的玉碗和木勺,徑直遞到女兒手里,沒好氣道:“你就知道慣著她,都快五歲了還不能自己吃飯么?”
石美仙眼珠滴溜溜亂轉(zhuǎn),小口小口地自己吃粥。
石之軒笑了笑,起身理了理月白長衫,勾了勾女兒的瓊鼻,“爹爹去去就來!”言畢毫無征兆地一閃而逝。
祝玉妍美眸閃過一絲幽怨,真不知你怎么想的?放著振興圣門的大業(yè)不理,偏要隱居山野,給女兒做廚子做得津津有味……
好一會兒,祝玉妍忽地黛眉一蹙,摸了摸女兒的發(fā)髻,吩咐道:“美仙乖乖吃粥……娘忘了一個東西,著緊去取。”
說著她裊裊出了幽谷,徑直來到一片竹林,看著前方負手而立的那修長身形,淡漠道:“長孫宗主來此何事?”
來者正是繼任了魔相宗宗主的長孫晟,但見他輕笑一聲,“真是羨慕祝宗主這種夫唱婦隨、幸福美滿的寧靜生活?。 ?
頓了頓,又意味莫名道:“可惜祝宗主乃陰癸派至乎整個圣門數(shù)百年來屈指可數(shù)的一代英雌,終究還是蟄伏在男人之下了么?
這可真是圣門的一大損失呢!
若是在下所料不差,這四年來祝宗主的精神境界應該毫無寸進吧?小心步了貴派那些前輩的后塵哦!”
言畢深深瞧了祝玉妍一眼,緩步而去。
祝玉妍看著他的背影,美眸浮現(xiàn)若有所思之色,你們終于要對他動手了么?還想利用我擾亂他的心境?
她當然明白長孫晟的深意,魔道信奉唯我獨尊,行的是赤**裸**裸的掠奪法則,即使一男一女結成夫婦,也必有一主一從,為主者未必會因此而修為大進,但為從者修煉到一定層次之后,必然在精神境界上受到無形枷鎖,修行遲緩。
此間微妙,實難與外人道哉!
陰癸派歷代傳人里不乏墮入情網(wǎng),成為男人的附庸者,而脫離這種精神枷鎖的方法也很簡單,一是親手殺死所愛之人,二是背叛愛人,與一個自己討厭的男人生兒育女,藉由其中種種心靈折磨、精神扭曲來獲得“精神自由”,這也算是精神苦行法的一種。
無論哪種,代價都很可能是一生痛苦!
祝玉妍自從為石之軒誕下女兒后,確實感到隱隱然喪失了一部分“精神自由”,精神境界一連四年難有寸進。
長孫晟此來,正是刺激她盡快采取措施,同時通過她的措施打擊石之軒。
……
彩光閃爍。
石之軒帶著幻魔一號走在一條純由玻璃水晶構成的地下通道里,入目處處充滿了魔幻的氛圍。
“楊堅想嫁女兒給我?呵呵……不勝榮幸,不勝榮幸??!”
幻魔一號恭敬道:“明顯是個陷阱,尊上不必以身犯險!”
“不不不……”石之軒輕輕擺手,淡然自若道:“蘭陵公主我見過,大大的美人胚子,而且性格溫婉又堅定,堪稱賢妻良母的典范。這都送到嘴邊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絕?”
“還請尊上三思??!”幻魔一號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
石之軒不置可否,輕笑道:“到了……”
幻魔一號放眼望去,一片晶光閃耀的地下室里,擺滿了一排排棺材大小的水晶箱子,幾乎每個水晶箱子里都躺著一個半**裸的人體。
“這是……?”
幻魔一號快步上前一看,忍不禁大驚失色,“這,這……”
原來水晶箱子里所躺之人竟全都一個模樣,石之軒的模樣!
幻魔一號毫無征兆地閃身飛退,一個恍惚間已與石之軒擦身而過,沖入了來時的水晶通道,竟是察覺到不對,果斷逃跑。
石之軒卻淡然卓立,對此視若無睹。
“危險!”
幻魔一號心中更加警惕,把感知力提升到極限。
光影一閃。
一道黑影驀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攔住了去路,讓他驚駭欲絕的是,憑他宗師頂峰的修為也不知道黑影從何而來,又是如何來的?
來無影,去無蹤……這已是妥妥的大宗師至乎比大宗師更高的層次!
電光火石之間,幻魔一號目露狠色,暴喝道:“天魔解體!”一瞬間全身骨骼便會發(fā)出爆豆似的聲響,皮膚盡作血紅之色,眼珠更是紅得幾欲滴血。
同時一雙赤紅手掌向著黑影轟然擊出,在這過程中,手掌還不住膨脹變大,顯然所積聚的勁氣已超出了他筋骨的承受上限。
“反應夠快,可惜武功太差!”
黑影好整以暇地說著,身形微微一晃,幻影朦朧,轉(zhuǎn)瞬似水泡般炸裂流散,前方已然空無一物。
幻魔一號頓覺自己精氣神鎖定的“敵手”由實化虛,竟似從不存在,忍不住脫口而出:“種魔大*法!”
“法”字未落,口中一股鮮血跟著直噴了出來,卻是蓄力過度又無處著力導致的嚴重反噬。
趁著他氣勢下跌的一瞬,一股無可抗拒的吸力從背后傳來,硬生生拉得他的身形如皮球般離地飛退。
“蓬!”
他的肩頭被一只修長手掌輕輕扣住,立覺渾身精氣如水結冰般凝固,再難調(diào)動一絲一縷。
“不錯,不錯……這【吸功大*法】可比【吸星**】和【北冥神功】高明多了,最起碼這吸東西的吸力就大了不知多少倍,全力以赴之下,堪堪能把活人硬生生吸成飛灰。”
一個黑袍人說著,松開了手掌,緩緩繞到了幻魔一號身前。
至此,幻魔一號才看清他的身形相貌,竟然又是一個石之軒!
所不同的是,這個黑袍石之軒身材略顯寬厚,氣勢雄渾霸道中又透著絲絲詭異,雙眸邪芒隱現(xiàn),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姿態(tài),恍如一個永遠不會被擊敗的惡魔;
而那個白袍石之軒,則一副清風明月、飄飄欲仙的出塵風采;
兩者并立,初看予人以強烈對比,就像格格不入的魔與神,細看則發(fā)現(xiàn)兩者一般無二的深不可測,冷靜淡漠。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黑袍石之軒是幻魔二號?似乎又不像!
幻魔一號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轉(zhuǎn)頭看向那一排排水晶箱子里的人體,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又能動了,不由苦澀道:“朕又輸了,輸?shù)眯姆诜?!?
“何必呢?”白袍石之軒輕輕嘆道:“你就老老實實做一個替身不好么,將來未必沒有重新執(zhí)掌天下的機會,非要做向雨田的棋子,折騰來折騰去?”
幻魔一號,不,恢復記憶的宇文邕失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你能把我制成傀儡,向雨田就不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