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世庭挽起了她的長發(fā),他漸漸慢了下來,極其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后腰。她柔軟的身體比從前更瘦,背上玲瓏的蝴蝶骨在越來越暖的日光里像羊脂玉一樣溫潤。他緩緩地撫摸上去,在她綿密的嬌喘聲里握住她的胳膊,將整個人拉了起來。
他緊緊地摟住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她的下身還含著他腫脹的性器,他從背后吻她的側(cè)臉,把她的眼淚全都擦掉,在她耳邊低聲哄道:“以前的事不許再提了,我不怪你。你乖乖地呆在我身邊,不許再想這些事?!?
像有一線光,在幽暗中照亮她漫長迂回的路。十六歲時愛上的人,到了如今也還陪在身邊,這是他們的家,窗外的大海無聲也無息,他在這里,他在她的身體里一路蠻橫沖撞地碾壓進去,她糾結(jié)的亂夢里沒有花好月圓,可是世庭一直在這里。
十年前對她許下的承諾,十年后才知道其中的深意。她轉(zhuǎn)過臉來微笑著望著他,他也笑了,還是溫柔地吻她,將那一句話又重復了一遍:“我一輩子都對你好。”
陽光照亮了他英俊的面容,那一種暖意在她的心里蕩漾如同醇酒。兩個人到今日才稱得上是肝膽相照,過往如沉船沒入寂寂深海,只有年輕赤裸的身體,在逐漸深濃的暮色里起伏不止。他們一直纏綿到日色西沉,在浴室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下樓去吃飯,晚上回到樓上,依舊沉迷地糾纏在一起。
人間的森羅萬象同他們沒有關(guān)系,兩個人像是蒙上了眼睛在愛與欲的邊緣游走,長夜漫漫,自有無數(shù)時間將這肉身奉上,獻給十年來不曾辜負過的深情。
寶姿第二天醒來時天還沒有亮,月亮卻已經(jīng)落了下去。窗簾沒有拉上,落地窗里可以望見整塊的淡紫色天空,離日出還有很久,可那薄薄的云彩背后,已有隱約的金色日光傾瀉出來,從海天相接之處漸漸地盈滿天際,美得驚心動魄。
何世庭側(cè)身睡在她的身后,起伏的呼吸十分均勻。他以前睡覺時極其警醒,如今卻放松了許多。寶姿的腰身還是沒有力氣,腿心的那一處更是隱隱地酸脹,何世庭前一晚毫無節(jié)制,她稍微挪動一下,就有一股熱液驀然地涌了出來。
溫熱的身體從背后攏上來,何世庭依舊沒有醒,他的胳膊卻伸到她的身前,手指摸索著捂住她受傷的那一處。他的無名指上有一點金屬的微涼,是一枚玫瑰金的婚戒。
熱熱的呼吸噴在她的后頸上,有一點癢,又是十分的心安。赤裸的身體貼在一起,寶姿能夠感覺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終于困意漸漸地重新襲來,她在他的懷里再次合上了眼睛。
窗外的天似乎漸漸地亮了,可是沒有關(guān)系,時間還有很長。
何世庭在睡夢中含糊地“唔”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兒,語氣繾綣地喃喃喚道,“老婆......”她已經(jīng)睜不開眼睛,在困倦中模糊地想,是了,現(xiàn)在沒有人叫她許小姐了,外面的人見了她,如今都稱呼一句“何太”,簡直讓人一下子老了二十歲??墒峭蟮哪切┠暌捕际沁@樣過,二十年,三十年,她這一輩子都是何太太,永遠有世庭陪在身邊。
(全文完)